公然得罪其他富豪。
我嘆了口氣:「謝了,那之前的事就當還清了。」
「這怎麼能還清呢~」倪云朝搶過我的手機,輸了一串號碼。
「我的手機號,有事給我打電話,寶貝~」
然后撥通,他的手機響起來,倪云朝順利地存下我的號碼,把手機還給了我。
然后他瀟灑地轉身離開,朝我揮了揮手。
倪云朝走了。
刷題的時候,微信響了一聲。
徐裴:「倪云朝走了?」
「嗯,我有告訴過你他的名字嗎?」
「倪家大少爺的名號無人不曉,三代單傳,獨苗,被家里寵得無法無天。」
這是做過背景調查了啊,動向都一清二楚,徐裴難道在福利院安攝像頭了?
「他家從前是黑道出身,現在洗白上岸,但背地里腌臜事兒不見少,背后黑色產業鏈臟得你無法想象,是我們圈子里默認的黑社會。
倪云朝行事一向詭譎乖張,手段臟得很,綁匪對他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他這樣的人,不可能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救命恩情,紆尊降貴地去接近一個和他家世天差地別的普通人。」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想說什麼?」
「阿遲,小心倪云朝。」
「他大張旗鼓地追求你,是別有用心。」
我搖頭嘆氣,正想關掉手機繼續刷題,徐裴的語音通話就過來了。
我不敢掛掉,皺眉接了起來。
「阿遲,我說的不是酸話。」對面低沉的嗓音繚繞著似有若無的嘆息。
「這件事很嚴重,你一定要提起重視。」
徐裴語氣很少如此嚴肅,我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當這個時代科技醫療水平先進到一定水平,有人就可以通過金錢實現逆齡生長。
全身的器官都可以更換,注入年輕的腦脊液能使衰老的大腦逆齡生長......這只是公眾目前能探知到的十分之一。
富豪們想要新生,黑市則提供人體組織,你猜猜它們從哪兒來?」
「拐賣。」
屏幕對面傳來輕笑聲,徐裴的聲音帶上點贊許的意味:「阿遲很聰明。」
「不過這樣盲選的辦法很不穩定,其實有一種可以長期合作、隨取隨摘的辦法。
當街拐賣人口有很大的風險,其家人也會一直追究,你知道摘取誰的器官永無后顧之憂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
「無父無母、無親屬的孤兒,被拋棄的被慈善機構收留的未成年孩子們。」
徐裴的聲音浸染上深夜的寒涼,透過無線電傳播到我耳邊:「你知道嗎阿遲,全市最大的地下娛樂城和高級會所,背后的東家是倪家。
他們跟黑市一直有牽扯,有傳聞倪家走私軍火,你覺得買賣器官的暴利生意,他們敢不敢干?」
「阿遲,倪云朝祖叔父兩年前病危,現如今精神矍鑠如年輕人,據說換過器官,你覺得真是表面上說的捐獻得來的嗎?
他跑來接近你,是看中了你,還是你背后尚無資本介入的春天兒童福利院?」
我徹底地寫不下去了。
猛然回想起白奚說辭中不合理但是卻掠過的一個點。
我和倪云朝第一次相遇是三年前,他若真那麼想見我,為什麼早不派人打聽尋找呢?
白奚錢包里的照片,是一張二十多個小孩、四個義工還有春院長的大合照。
那是七年前拍下的,那時候還叫春天孤兒院,規模很小很小。
「阿遲,如果后續倪家說要收購福利院,或者以贊助商的名義介入福利院的運營,馬上聯系我。」
「......我知道了。」
我想了想,又問:「那個,學校里的事,是你出手幫我解決的嗎?」
「當然,他們不會再敢找你麻煩了。」
徐裴頓了下:「阿遲,以后遇到事情,第一時間記得找我求助。
「十一年前,是你從雪地里把我一路背回去的。
你們八年的養育之恩,我一直都記得。」
他的聲音坦露出難得的柔軟:「......阿遲,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我驀地怔住。
一瞬間像是被海潮沖垮了心房,喉嚨中酸澀。
「小裴......」
主系統突然猛地咳嗽了一聲!
我一下子回神,腦子里又迅速地過了一遍主系統之前的警告,如夢初醒。
稀里糊涂地回了句「小裴你早點睡,晚安」,匆忙地就掛斷了語音通話。
——如果這里不是小說世界就好了。
我閉了閉眼,到頭來誰也靠不住,誰都別有用心。
發呆間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是明晃晃的三個大字:「未婚夫」。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接通電話。
倪云朝的聲音辨識度極高,有多高呢?
你一聽見就想打他的程度。
「喲,寶貝,這麼晚還不睡呢?是不是在等我來電?」
「下個月我要參加競賽,你要沒事我就掛了。」
對面一下子急了:「哎哎哎!別掛啊,我是真的有要緊事!」
「哎對了寶貝,剛剛給你打電話怎麼一直占線啊?」
「......同學打電話問題。」
倪云朝不依不饒:「男同學女同學?」
.......
「遲遲你別生氣!下意識地就想多問兩句,我這不是怕有什麼不安好心的白眼狼過來騷擾你嘛。
我這次打電話,是真的有事情要告訴你。
白天人多不方便說,遲遲寶貝,其實我有個秘密。」
興許又是不知道哪兒淘來的土味情話吧,我敷衍地配合了一句:「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