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當時沒顧上,碰見徐裴和女主相遇那事兒,就忘了要報酬了。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應下了:「對,是我,這回還是我救的你。」
說完我有點兒期待地看向他,希望他能當場再豪大氣粗地寫一次支票。
青年看著我熱切的求財目光,輕笑一聲,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叫倪云朝。」
「好的倪少爺,這個,醫藥費——」我暗戳戳地搓了搓手。
倪云朝嘴角含笑:「破產了。」
我震驚地看著他。
三十六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打擾了再見。」
我拉上春院長扭頭就走。
「等等,我有個主意能回報你的恩情。」
「什麼?」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救的是我的命,還是兩次,既然我現在沒錢,不如我以身相許?」
倪云朝嘴角微勾,眼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我可以把自己賠給你,恩人。」
我扯了下嘴角:「倪少爺真會開玩笑,我今年才大一,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你想的可真遠。」
「才大一?這麼小?」
「那你呢?」
「大三。」
「......也沒大多少吧。」
春院長也不同意:「沒錢的時候想來招惹我們遲遲,有錢了就拍拍褲腿走人了再也不回來,你想得美!」
等一下你這句怎麼有點兒含沙射影呢?春媽媽。
「怎麼會!等我老爹東山再起,遲遲你跟我回去做少夫人!」
「誰讓你喊我遲遲的??你只能喊我春遲!」
上來就這麼熱情表白的,書上說是登徒子,現代叫渣男。
我拉著春媽媽打算溜走,倪云朝拉住我:「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想回去睡大街,你們那里能收留我一下嗎?」
春院長委婉地拒絕了他:「我們兒童福利院不收容已滿十八歲有勞動能力的人成年人。
」
倪云朝順坡下驢:「我可以去你們那當義工,你們缺人手嗎?」
前陣子李姨剛請假回老家,我和春院長對視一眼。
春院長先走了,告訴我等倪云朝這瓶鹽水吊完帶他回去。
講真的,我沒從這人身上看出來破產的悲傷。
倪云朝反而異常熱情地拉著我問東問西,沒話找話,硬聊還能嘮到護士拔針,才遺憾地暫時閉上嘴。
我跟倪云朝說說笑笑地走回福利院的時候,發現門前停了幾輛豪車,還有幾個穿著同樣制服的人正在從一輛大卡車往下搬東西。
下面穿西服的接過來,把文具圖書、衣服、玩具玩偶之類的東西發放給小孩們。
福利院的人幾乎都出來了,圍得水泄不通,場面其樂融融。
我看見被圍在中間的人,愣了一下
是徐裴。
徐裴竟然回來了,我抬頭看向今天太陽從哪邊升起來的。
——他難道也被勒令回家反省了嗎?
很明顯不可能。
春院長正和徐裴說話,笑得合不攏嘴,小孩們也都歡快地圍著他喊「小裴哥哥!」
「遲遲你回來啦?快過來快過來,阿裴回來了!
你們這麼長時間沒見,過來好好地說說話!」
——對,我一直沒告訴春院長徐裴轉學過來了。
徐裴含笑的目光望向我,然后停在我身邊的倪云朝身上。
笑容慢慢地收了回去。
凝成個面無表情,離遠了看,有些陰沉。
倪云朝接收到他的目光,咧了咧嘴角,長臂一伸攬著我的肩膀向那里走過去。
徐裴眸色深不見底,死死地盯著倪云朝,習慣性禮貌地揚起唇角:「這位是?」
「他是——」
倪云朝手向下摟住我的腰,沖徐裴笑得挑釁:「她未婚夫。」
9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直接給倪云朝來了一個過肩摔。
春院長說了,如果有人對我動手動腳,那我就可以動手了。
誰讓他說他破產了,一個破產少爺我還打不起嗎?
看我說得很酷吧,但實際我剛動手的時候,受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阻力。
身旁的人好像反應更快,我在動手的那一刻他竟然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架勢,但又突然松了力。
任由我把他摔到地上。
然后慘兮兮地爬起來,作了個哭臉:「未婚妻,你怎麼狠得下心謀殺親夫的哇!」
??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一旁的徐裴冷冷地注視著我和倪云朝,沒說話。
倪云朝若無其事地爬起來重新湊過來,大大咧咧地指了指徐裴:「未婚妻,這人誰啊?怎麼老盯著我們,怪不禮貌的。」
......我覺得怪不禮貌的人好像是你。
但我是懂禮貌的:「別鬧了,這位是徐家太子爺,徐裴。」
從他被接回去之后就沒再回來,且把過去扔了個徹徹底底的涼薄態度能看出來,徐裴應該很注重這個前綴。
福利院的這些日子,估計是他的恥辱吧。
「那他來這里干什麼?你們很熟嗎?」
我想捂住倪云朝的嘴:「不知道,來給福利院兒童送溫暖吧。」
倪云朝了然:「哦,來做慈善的啊~」
他話鋒一轉,眼睛里帶點兒捉摸不透的意味:「怎麼院長剛才說,你倆認識啊?」
「同學!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我急中生智。
「徐裴同學心地善良、人品貴重、樂善好施,知道我們福利院條件困難,特意來給孩子們捐贈物資。
」
不錯不錯,這說法官方又滴水不漏,誰也挑不出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