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我可沒有多喜歡寧冉,他們上午硬拉著我去的——不過你既然敢去找徐裴,我建議你還是去親自看看。
看看自己,有多像個小丑。」
好費勁兒,完全聽不懂他們這種人說的話。
我悄悄地溜上四樓,聽見了些瑣碎的說話聲,好像確實是一男一女。
往常上鎖的儲藏室此刻竟然開了,里面透出來些微弱的燈光,微微地開了一條縫。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屏息凝神地摸過去,然后瞳孔放大——
清冷妍麗的少年,比嬌軟美艷的少女高了整整一個頭,寧冉像只柔弱美麗的金絲雀,被他壓在墻上,動彈不得。
徐裴側臉曖昧不清,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里明明滅滅,兩人挨得極近。
身影糾纏,姿勢曖昧,從我這個角度來看,兩個人——像是在接吻。
躲在門外偷看的我腦內「轟」的一聲。
啊!這個、這個是我不花錢就可以看的嗎!
自從認識徐裴,我就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徐裴有重度潔癖,尤其是最厭煩肢體接觸,嘴唇更是碰也碰不得。
雖然我本來就不怎麼和他有肢體接觸。
我小時候就敏銳地發現這小孩有潔癖,我經常干活手臟兮兮的,所以我一直避免碰到他。
比如我喜歡在小孩們排隊吃飯的時候挨個兒地摸頭,我誰的頭都摸過,就不摸徐裴的。
因為春院長小時候慣性揉他頭的時候就被對方冷漠地拒絕過,我一看我也就不敢摸了。
小孩們笑嘻嘻地撲我懷里撒嬌的時候,徐裴一般冷著臉站在一旁。
他不愛和人親近,我知道。
上了初中之后,可能男女意識強烈了些,最近他開始躲避我的觸摸。
但沒想到十四歲的時候,我腦袋探過去講題,他都要觸電般地往后退一大步。
他十三歲之后,但凡我只要不小心觸碰到他桌子上什麼東西,第二天那個東西就會消失
而且雖然其他小孩碰他東西他就不要了,但是最后一項的離譜程度只針對我一個人。
擺明了徐裴其實是相當嫌棄我啊。
所以現在我還找他求助有用嗎?他現在飛黃騰達回去當少爺了,用不上我了。
而且一個是有女主光環的漂亮迷人 Crush,一個是灰頭土臉的甚至不被他自己承認是青梅的貧窮女,他會站誰?一目了然。
我去找他幫忙肯定是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的事我干嗎?我不干。
于是我轉身就走,扭頭匿名給校長發了條信息,隨手一個舉報。
然后有人就被制裁了。
啊,沒說全,是我被制裁了。
7
我還是低估了權勢的力量。
但可能是顧念我成績太好的原因,也可能是我下個月還要代表學校參加數學競賽,校長沒有當著全校的面拿著「我」寫的情書公開處刑。
但也私下里罵了我半個小時,怒斥我帶來了很不好的負面影響。
不太懂,負面影響就是只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嗎?
這世界運行規則我懂,傷害和負面向下都會向下轉移,說白了就是看我好欺負所以讓我背鍋一切。
老師領導們話里話外那意思是我「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攀高枝」。
我顧不上反駁他們,只是震驚地看著手里的「情書」
。
像,太像了,字跡太像了。
屬于我本人來了也得愣三秒的程度。
最后學校對我做出了回家反省一周的處罰,沒記過。
我連夜定了車票,怏怏地回到福利院。
郁悶地想著該怎麼跟春院長把這件事說小點,不讓她擔心。
抬眼看見有個人趕在我前面回來了。
高高瘦瘦的,正一手推著行李、一手跟春院長比劃,倆人聊得很高興。
春院長看見我的時候忙朝我招了招手:「遲遲快來!你瞧瞧誰回來了?」
頹喪氣質的帥哥脖子上掛著副耳麥,笑嘻嘻地沖我擺了擺手:「喲!回來了?」
看見他我腦袋更疼了。
他是白奚,我雖然是春院長第一個收養的孩子,但卻并不是福利院里年齡最大的孩子。
白奚年紀最大,比我高一屆,在京城那邊上大學。
白奚解釋說他們有一個為期半個月的社會實踐活動,他選了這里,所以提前回來了。
我見此連忙編了個類似的理由,打消了春院長的懷疑,她沒多想,高高興興地給我們準備晚飯去了。
白奚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掏出手機就開始打游戲。
我敏銳地看見他的手機圖標,這小子竟然換了個最新款的蘋果!
「你哪兒來那麼多錢??」
白奚搪塞過去:「哎,打工賺錢買的。」
我都不帶信的:「瞎扯,你又坑蒙拐騙誰了?咱院里就你攢不下錢,褲兜比臉還干凈,誰信?」
我為什麼看見他就頭疼,因為這小子他從小就干坑蒙拐騙的江湖勾當。ყz
被春院長收養的時候還拉著路人裝模作樣地:「哎呀哎呀,了不得啊,我觀你身上有卦!別怕,給我看看你的手。
」
白奚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什麼坑蒙拐騙!我那叫算卦!算卦懂嗎?」
對,白奚是個「神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