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徐裴掏心掏肺了六年,抵不住他見寧冉的第一眼,于是我聽了系統的話,果斷地拋棄了他。
后來我又撿了個少爺回家,徐裴瘋了。
1
我把我養了八年的小孩扔了。
其實也不是小孩,畢竟徐裴和我一樣大,甚至還比我大點兒。
徐裴今年十九,是徐家最尊貴的太子爺,清冷如天上明月。
人人都說他和寧家的小公主寧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所以我覺得我這個孤兒院出來的貧困生說是徐裴的青梅,應該沒什麼人信。
沒人知道他徐家太子爺曾經流落街頭,在孤兒院待了八年。
雖然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我從來不敢仗著這層身份在徐裴那里耀武揚威。
更不敢拿這個說事兒,去針對他身邊的女孩們。
在學校我一直躲著他走,從來不敢和他打招呼,避嫌到甚至所有人都以為我們不認識。
但是當我被寧冉帶頭針對孤立霸凌、第一次主動地找徐裴求助的時候
我在儲藏室外,撞見他正和霸凌我的始作俑者熱吻。
我開始想我當初為什麼要管他。
可他是我撿回孤兒院的。
春院長說,不管是生下來還是撿到小孩,都要負責。
于是我就對徐裴「負責」了八年。
他是我從雪地里背回來的。
2
我叫春遲,是春院長撿回來的第一個孩子。
我的記憶久遠而漫長,我第一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垃圾桶旁邊撿別人扔下的饅頭,放在嘴里嚼。
小手小腳,又冷又餓。
自從被春院長撿到,我才開始吃上熱乎的飯菜,我管她叫「春媽媽」
,我很喜歡她。
我學習并適應現在的人類社會并沒有多久,很快地就能又跑又跳,幫著春院長干活。
然后她不斷地帶沒有人要的流浪小孩回來,我就幫著她帶,給他們喂飯、換尿布、洗衣服。
我自動地承擔了「大姐姐」的職責。
八歲那年,雪地里發現流落街頭的徐裴,他倒在地上抓著我的腳踝,向我求救。
春媽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于是我把他背回來了。
徐裴小時候像個漂亮的瓷娃娃,又冷又易碎,又不好接近。
其他小孩都不敢接近他,只有我敢。
小徐裴起初并不用正眼看我,對我愛答不理,我倒不是很在意。
因為我對捕捉和感受其他人的情緒總是很遲鈍又笨拙。
可能是撿的第一個小孩,我尋思我得對他負責,要像春媽媽一樣好好地教養他。
我搬來塊小黑板,像個小老師一樣,一板一眼地教他認字。
很快地我就發現他都認得,他很聰明。
這個小孩,他受過教育的。
我摸了摸下巴,又去翻書,在他試過我淘來的外面的小學課本之后,我驚訝地得出個結論。
徐裴比常人智商要高太多。
但是吧,家里窮,沒法帶孩子深造,只能自力更生,自己上。
于是白天我領著一堆小娃娃去上學,晚上我就單獨地給他開小灶,講點兒深奧的知識。
徐裴起初只懶懶地掀起眼皮,看著手里還沾著洗衣粉泡沫的我要拿起書本教他,沒怎麼把我一個和他一樣的小孩放在眼里。
可我打開課本給他講函數、講外語、講歷史、講力學……
那雙冷淡的眸子,慢慢地看了過來。
時間久了,倒真的對我這個小老師挺「尊敬」的。
甚至我每晚的集體節目「歷史小故事」,也會默默地過來坐到小孩們中間,一起聽我將一個又一個歷史人物的野史正傳結合在一起編成跌宕起伏的小故事。
春媽媽管其他孩子,我負責管徐裴。
就像養小孩一樣。
雖然這個小孩和我一樣大,但是我心智并非孩童,而且學習東西飛速。
我像書蟲一樣地泡在各大圖書館里,啃食著所有圖書,我上輩子興許真的是只書蟲。
徐裴就跟在我身后,撿起我看完的書本安安靜靜地看,是個非常好帶的孩子。
八年來朝夕相伴,我教徐裴讀書明理,教他以史為鑒,教他天干地支,教他家國大義。
就是后來發現他天生情感缺失,缺乏同理心,對法規和秩序漠視,我也從來不曾放棄過他。
八年勤勤懇懇,悉心地教導,精心地培育,試圖澆灌出參天大樹。
結果,我在他床底下的地板里發現福爾馬林泡著的死嬰。
其實到了這一步,我依舊沒想過放棄他。
直到后來「主系統」找上了門,說徐裴下一步就要殺我。
我起初并不知道我存在于一本小說世界中。
主系統帶著莫名的自負和高傲,它高高在上,說我十七歲那年必死無疑。
系統說徐裴是病嬌反派兼男二,洗不白,鐵變態,高智商反社會人格罪犯。
我,春遲,則是他「犯罪」路上的第一條人命。
——就為了討女主寧冉的歡心。
我不信。
「徐裴現在對你的依賴和關心,都是裝出來的。
因為他現在需要你這個免費老師。
等他被徐家接回去,他就會翻臉不認人,不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因為你配不上他。」
主系統是一個涼薄的青年音色,輕佻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