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鬧了個大紅臉。
屋里很暗,只開了一只壁燈。
謝言叫了外賣,盯著我吃東西。
他洗過澡,空氣中是沐浴露清爽的香氣,我啃著雞腿,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盯著他露在外面的脖頸,咕咚咽了口口水。
謝言明白我在想什麼,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吃飽了再想,乖。」
撲倒男人這件事,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尤其還是這麼秀色可餐的男人。
然而我實在沒力氣了,吃完飯,洗過澡,靠在謝言懷里打開手機刷論壇。
一條置頂的熱搜爆了。
「蘭亭夢晚被起訴」
下面有專人出的分析貼,消息不脛而走。
「荔枝所屬的新月文化工作室和蘭亭夢晚的向舟傳媒是對家。蘭亭夢晚不是第一次給荔枝使絆子了,而且她疑似作品熱度造假,這次更教唆別人非法入室,涼了。」
「荔枝合作出版社的項目對接人出了問題,具體情況不知道,但那家出版社還售賣盜版書籍,謝老師出問題的書全是他們發售的。」
「我就說嘛,我手里有謝老師的作品,并沒有常識性錯誤,書很專業啊。」
「貴圈真亂,荔枝沒事就好。」
「荔枝發文支持謝老師了,嗚嗚嗚,為美好愛情流淚的一天。」
我已經被艾特瘋了,更離譜的是,因為這場意外,《撲倒》銷量大增,隱隱有沖進前三的勢頭。
「我沒想到有一天是靠這種事出名的……」我郁悶地嘆了口氣,「我寧愿靠才華打動別人。」
謝言淡淡嗯了一聲,明顯心不在焉。
我扭頭,發現一向不愛擺動手機的他,正開著小說界面,云淡風輕地劃過一頁。
我好熱鬧地湊過去,「你在看什麼——」
一陣詭異的沉默,我猛地撲過去壓在他手機屏幕上,「你怎麼還看啊!」
「師尊的鎖骨下,有顆小痣。」謝言緩緩地說,「師尊的手,修長靈巧,無所不能。他在親吻女主的時候,喜歡咬她耳朵,喜歡被她欺負,也喜歡反過來欺負她。」
「枝枝,你照著誰寫的?」
我臉滾燙,「不要再說了……」
在我們相處的幾個月,想吃還沒吃到的時候,我只能拼了命地摳細節。
而這些細節,只有謝言自己知道。
他被我當成男主了。
當然,里面還有我不成熟的臆想,比如師尊體弱,不能太久,師尊保守,一碰就臉紅。
謝言撥開礙眼的被子,問:「我——很保守嗎?」
「不,不是的……」
他輕輕咬住我的耳朵,手緩緩下移,在我的驚喘里,一字一句道:「我是怕你受不了。」
……
后來蘭亭夢晚曾找過我一次。
少了頤指氣使,但語氣依舊冷淡:「荔枝,一個惡作劇而已,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彼時我正趴在浴室的鏡子前,滿臉酡紅,嬌軟無力。
蘭亭夢晚見我不說話,語氣開始急了:「我真的只是惡作劇。」
謝言的手臂從后面伸過來,圈住我的胳膊,手指伸進掌心接過手機,掐斷,「寶貝,專心一些……」
那天有些激烈,手機掉在地上,摔碎了屏。
我因為這事,冷了謝言好幾天,不等他忙完,就縮回床上睡覺。
小說正常更新,好多讀者在下面評論:好奇怪,最近劇情突飛猛進,感情線好少哎,荔枝專心搞事業了!
結局那天,銷量登頂,破了平臺月銷記錄。
同一天,蘭亭夢晚宣布封筆。
她給我發來一條短信:「我真的只想嚇唬你,對不起。
」
我回復了一句:「以踩踏別人傷疤為樂,不值得被原諒。」
從此,拉黑了蘭亭夢晚的所有聯系方式,她的道歉信掛在了個人主頁,我沒有看。
我和謝言在一起一年后,《撲倒》出版。
正值暑假,青海的天空一澄如洗。
從 315 國道一路行駛,遠處的茶卡鹽湖靜靜徜徉在天空之下,如一面恢宏壯麗的鏡子。
咸腥的風迎面吹來,我瞇著眼,靠在窗邊。
謝言一邊開車,一邊提醒我:「風大,記得把帽子戴好。」
「我要開新書了。」
這個念頭僅僅是一瞬間的事。
謝言嗯了一聲,「這次想寫什麼?」
我望著漫延伸至天際的公路,勾起嘴角,「不如就寫我們的故事。」
「不會平淡嗎?」
我望著謝言的側臉,甜甜地笑了,「不會,枝枝和謝言的愛情故事,永遠不會平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