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夫子突擊檢查,我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藏書閣一樓的地板。
入冬的天氣真是該死的冷,擦完地我的一雙手凍成了鹵雞爪的顏色。我拿了幾本看起來有用的書,找了個陽光正好的地方,盤腿一坐,將書擱在腿上翻看著。
看完三本書以后,無果。
說好的書中自有黃金屋呢?好在多年網文的閱讀經驗培養了我一目十行的能力,相信不出三年,我一定能夠把這藏書閣翻完,找到回家的路!加油!葉小葵!
怕就怕在,我最近明顯感覺到自己對現代社會的記憶正在快速地消退,比如《赤壁賦》我只記得開頭了,比如英語小作文模板我只記得介紹信了,比如數學三角函數公式……哦,這玩意兒我本來就沒記住。
再這樣下去,等我穿回去,起碼要再復讀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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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我打了個哆嗦,就著夜幕降臨前所剩的一點陽光,翻開一本《靈域紀》,正看到天地初開以后神魔混戰,導致時空扭曲碎裂的那段,泛黃的書面上投下一塊陰影。
我抬頭,正對上齊光深邃的目光,在落日余暉中波光瀲滟。
齊光居高臨下地與我對視:「你在這里做什麼?」
一陣風過,他柔軟飄逸的衣擺蹭了蹭我的臉,我搖了搖手中的書,作為回答。
齊光:「還沒消氣。」
我低頭繼續翻書。
齊光:「打算一輩子不理我?」
他今天換了一件白底海棠紋的長袍,襯得他的氣質出塵,仿若畫中仙人。而這個畫中仙人正真摯地看著我,這對本顏狗來講,殺傷力實在太強。
我決定眼不見為凈,不顧形象地躺在地上,拿書蓋住我的臉。
他拉著我一條胳膊,難得的耐心:「起來,地上涼。」
我甩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挪。
齊光:「難不成你打算今夜睡在這?」
你懂個屁,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
他沉默了半晌,終是嘆了口氣,像極了拿叛逆少女無能為力的老父親。
我手里被塞了一個東西,下意識地要丟掉,卻被他握住五指一攏:「拿好。」
聽見他遠去的腳步聲,我撤下書,看了看手里的東西,是一枚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血色晶石,摸著熱乎乎的,大概是這里的暖手寶。
我摩挲著手中的晶石,身體的寒意竟漸漸消散,喲,還挺好使。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送禮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收下吧。
出藏書閣的時候已經月上枝頭,只見一點點耀眼的螢火從遠處飄來,逐漸沿著山間小道匯聚成流,流光璀璨若粼粼星河,照亮歸途。
我嘴角 tm 瘋狂上揚,好爛的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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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那天之后,我和齊光的關系有所緩和,畢竟他是這個世界的大佬,和他僵持對我只是有害無益。
日子又歸于平靜,夏鏡菡和沈玉的法術日益精進,已經搬到齊光的院子里接受他的一對二教學,想著他們三個人共處一個屋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發展三角戀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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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還停留在和新生們一起練習基本符咒的階段,閑時便在藏書閣翻翻書或者靠著我的記憶默寫英語單詞,夫子對我的用功很是感動,便很少在課上刁難我了。
就在我沉溺于這種充實又安逸的養老生活時,突然天公作美,狗屎臨身。
雁回山的弟子每隔幾年就要下山除魔,但是原主是男主撿來的,算是半個廢柴關系戶,以往山上的幾位長老們都是很有默契地在下山名單中刻意漏掉葉渺渺這個名字。
本來沒我什麼事,但鑒于我穿過來之后,改頭換面勤奮好學,引起了長老們的注意,再加上幾個準備下山的弟子覺得帶上一個奶媽,才能算得上一支全面成熟的戰隊。
于是全票通過,下山名單上赫然出現了「葉渺渺」三個大字。
我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差點心梗,離當場去世就差這麼一點了。
不是吧?
什麼叫全票通過?
當事人沒有一票否決權的嗎?
齊光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在帶夏鏡菡和沈玉挑武器的時候順便帶上了我,我覺得 duck 不必,我又不上前沖鋒陷陣,身上背兩斤鐵塊很影響我逃跑的速度。
但齊光說我天天騎著掃帚在雁回山飛來飛去實在有辱他金貴的老臉,夏鏡菡和沈玉挑武器,我就是純粹去挑選交通工具的。
我拍了拍入口的大鐵錘:「這個錘子不錯,看上去很有震懾力。」
齊光:「這是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我指這錘子邊上那根閃閃發光的劍道:「那這一定是玄真火焰九天懸劍驚天變。」
齊光目光里有幾分贊賞:「你見識挺廣。」
哪里哪里,小視頻誠不欺我。
我們再往里走,就看到一柄劍在武器堆里閃閃發光,仿佛能感知到我們的靠近。Уž
夏鏡菡問道:「師尊,那把劍看起來好厲害!」
齊光抬手喚道:「長空。」
只聽一陣裂響,一柄長劍應聲而來,似閃電橫空,帶著凜冽的殺氣,最后停在他的手中,有生命一般地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