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天晚上,江司硯來接我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他看。
江司硯笑了,「畫傾,你怎麼怪怪的。」
我清了清嗓子,「沒什麼,說起來,咱倆好像差輩。」
「沒有。」
「真沒有?」
江司硯嗯了聲,斬釘截鐵,「沒有。」
「不對吧,你姐姐和我媽媽是同學,你是我叔叔輩。」
江司硯眼皮一跳,「誰告訴你的?」
「老牛吃嫩草。」
「……」
「禽獸。」
「……」
「你不會從一開始就喜歡我了吧?」
江司硯扯扯嘴角,「我沒那麼變態。」
「那從什麼時候?」
「不知道。」江司硯打了把方向盤,「可能是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你讓我跟江宇訂婚!」
「如果我沒記錯,訂婚的事,是你們先提的。」江司硯有些無奈。
「是我爸提的。」我糾正他。
江司硯挑眉,「所以我以為你喜歡江宇,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好像?」
江司硯停好車,轉過身來,認真盯著我,「畫傾,我愛你。但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愛我。」
我一噎,心跳陡然加快,臉頰不受控制的紅了。
愛這個字,太難說出口了。
所以這麼久以來,江司硯跟我說過,但我一直開不了口。
在江司硯的注視下,我張了張嘴,努力了半天,憋出句:「除了你,我沒碰過別人。」
江司硯一愣,繼而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好,我知道了,畫傾愛我。」
我耳根一熱,扭頭開門下車,江司硯慢悠悠跟在后面。
一束夕陽剛好從后面照來,江司硯的影子最終和我重合。
在見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后,也許余生,我很難再把愛意宣之于口。
但此時此刻,站在我身后的這個男人,他懂我。
一陣風吹來,江司硯身上的香水味又傳來,是冷松木的香氣。
我有些好奇,「江司硯,你為什麼一直用這個牌子的香水?」
「你猜。」
還賣關子。
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直到某一天,我和當年在國外留學的同學聊天,她提起圣誕節的歐洲,說讓我有時間一定再去一趟,還說原本那家制作香水的老鋪子還在,應該再回去看看。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當年的圣誕節,我結束歐洲的學習,回國。
下飛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媽站在路燈下朝我招手。
當時她身旁站著一個人。
穿了件駝色大衣,雙手插兜,眉眼溫柔。
我給了我媽一個擁抱后,突然意識到他是我媽的朋友,于是急急忙忙從行李里挑出一瓶香水送給他。
禮貌地說:「叔叔好,這是我從巴黎給您帶的香水,以后請多多指教。」
江司硯接過,說了聲:「謝謝。」
原來,江司硯對我撒謊了。
他對我,根本不是日久生情。
而是當年在機場的一見鐘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