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們自己倒是拿著糕點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說話都含糊不清。
我直接把紅蓋頭往上一扯一扔。
兩步上前,一手薅一個人的頭發,給她們扯起來又踢跪在地。
痛得她們嗷嗷叫。
她們想爬起來,我大聲呵斥:「給我跪好了!你們還當我是華府那個任人欺負的庶小姐嗎?
「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是右相夫人了,隨便動動手指就能弄死你們。」
秀秀憤憤道:「讓你嫁給右相大人,不過是老爺為了惡心他,誰人不知你就是個萬人嫌惡的庶女。
「你當真覺得右相大人還能善待你不成?」
小盈附和:「就是,右相大人說不定日后怎麼想著法子折磨你呢。
「害得我們跟著你一起過來受苦就算了,你還這麼對我們。」
我笑了:「那日后,他怎麼折磨我,我就加倍折磨你們怎麼樣?」
我順手拿起桌上的糕點,一人嘴里硬塞了兩塊,給她們的嘴堵得滿滿當當。
「不許咬,不許吐出來,都給我好好跪著。不然我就叫人把你們趕出去發賣了。」
從她們跟我出嫁那刻起,她們的賣身契就到了我的手里,想怎麼處置全由我的心意。
見我神色不似作假,二人只得老老實實跪著。
往日里欺壓我慣了,哪里受過這般待遇,眼珠子直往下掉。
哭得丑死了。
「再哭把你們眼珠子挖了。」
兩人驚愕恐懼地望著我,顯然還沒適應我突然不受拿捏了這件事。
但好歹屋里總算是安靜了。
08
祈芥應付完賓客,滿身酒氣回到屋里時,我已經睡過一覺了。
聽到動靜,翻身坐起到處找蓋頭。
完了完了,剛才隨手一扔,這會兒早不知道丟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夫人是在找這個嗎?」祈芥輕笑。
我回頭,赫然看見他左手食指上隨意地挑著我要找的東西。
正當我思量著該怎麼狡辯一下時,原本安靜跪在角落的秀秀和小盈忽地吐掉嘴里的東西,「砰砰」朝他磕了幾個響頭。
祈芥不悅地皺眉:「你們這是做什麼?」
秀秀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大人,您要為我們二人做主啊。」
小盈:「大人,我和秀秀是二小姐從華府帶過來的陪嫁丫鬟。
「小姐在華府時便對我們動輒打罵,沒想到來了祈府仍舊如此。
「哪怕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她也不肯放過我們。
「我和秀秀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她卻堵我們嘴還讓我們罰跪。」
「哦?」祈芥頗有興致地挑了眉。
他說:「那你們可曾知道,我的性子可比你們家小姐更加暴戾。」
「韋應。」他朝屋外叫了聲,韋應直接推門而入。
「把這兩個礙眼的丫鬟拖到院子外去跪著,什麼時候夫人高興了,才能讓她們起來。
「夫人若是一直不消氣,那便讓她們跪到死。」
秀秀小盈頓時慌了,滿臉驚懼地磕頭求饒:
「大人高抬貴手,饒恕我們這一次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她們也是真的病急亂投醫。
以前在華府告我污狀,華芝就會拿出她大小姐的氣勢將我訓斥懲戒一番。
她說我雖是主子也不能隨意苛責身邊伺候的人,應當常懷感恩之心,從而深受府中下人們的愛戴。
到了祈府,想著祈芥肯定不喜我,告我一狀也能讓他順水推舟地處置我一番。
哪承想對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祈芥無動于衷,對韋應道:「愣著做什麼,拖走。」
直到被拖出去老遠,我仍能聽見她們大聲喊著「大人饒命」。
房門重新合上,這回只余我與他二人,空氣仿佛都靜止了。
我坐在床上,他站在床沿。
誰也沒動,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我終于被他盯得不自在了,這才主動打破寂靜:「你的傷……」
那日在廟里,他為了克制藥性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我當時看著傷口還挺深的。
祈芥:「無礙。」
「那個,看外面的天象,今夜恐怕會有大雨。」我繼續找著話題。
祈芥:「嗯。」
嗯什麼嗯,你倒是多說點緩解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啊。
祈芥:「你擔心你那兩個丫鬟?」
「那倒沒有。不過,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對她們嗎?」
祈芥:「夫人行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不用事事與我言明。」
他這一口一個夫人,叫得倒是順口。
我指了指他手里的蓋頭:「那這個……」
「夫人若是不喜,扔了就扔了吧。
「我看你這兩個丫鬟待你也并非真心,直接發賣了吧。
「明日我讓韋應重新給你挑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過來。」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謝謝。」
興許是看出我還沒有完全放下戒心,所以祈芥并沒有碰我。
同床共枕也只是輕聲說了句:「睡吧。」
待他呼吸平穩,我才敢緩緩側頭去看他。
非常出挑的長相,眉眼間確實有幾分我兒時故友的影子。
如果他還活著,會不會也這麼好看?
祈芥,我們兒時,究竟又有何淵源呢?
半夜大雨傾盆,我躡手躡腳起來,找了把傘去看秀秀和小盈。
祈芥派了人在不遠處的屋檐下盯著她們,絲毫不給她們懈怠起身的機會。
夜風寒涼,雨水冰冷刺骨。
二人此刻皆是垂首抱臂,瑟瑟發抖。
走至跟前,居高臨下瞧著她們落魄的樣子,心中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