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換好校服后,我倍感新奇,圍著他連連轉了好幾圈。
「我第一次見你穿高中校服。」
說起來,我和傅西洲念的雖然是同一高中,但因為相差三歲的緣故,我剛升高一,他便上了大學。
唯一能見到他高中時期模樣的機會,只有畢業優秀名單上的大頭照。
記得他當時是市狀元,排在第一個,留下的座右銘更是無比張揚:
「也就一般。」
這幅如同小說男主般的模樣成了無數女生心里的白月光。
我清了清嗓子,溫柔喊道:「傅同學?」
傅西洲站在我面前,淡淡地挑眉,沒吭聲。
我也穿著校服,轉了一圈,裙擺劃出好看的弧度。
我踮著腳尖摟上他的脖子,笑著問:
「傅同學,我好看嗎?」
傅西洲雙手扣著我的腰,低頭一吻:
「你再這樣。」
「可能就會遲到了。」
于是在我單方面地與傅西洲保持一定的距離后,我和他準時到達了校慶地點。
校慶觀禮的分區是按照每一屆每一班來安排的,不同班級有不同的分區。
和傅西洲分開后,我找到自己班級的活動區域坐下。
舞臺上的歌手已經開始唱起「愛的回歸線」,臺下一些同學也跟著揮舞著熒光棒輕聲合唱。
「傅南意。」有人喚我。
陸嘉澤坐在了我右側,他身上洗干凈的藍白校服發出好聞的清香。
「好久不見。」我朝他彎了下嘴角。
目光交織,誰也沒說下一句話。
很奇怪。
時間明明也沒有過去很久,我和陸嘉澤卻好像有些生分了。
半晌,陸嘉澤低頭看了眼我中指上的戒指,眼簾輕顫了一下:
「如果那天——」
「沒有如果。」
我打斷他,輕聲道,
「陸嘉澤,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成年男女之間,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
歌曲已經過半。
「我要去留學了。」陸嘉澤的話語混在嘈雜的人聲中, 有些不清晰。
「是嗎。」
我愣了下, 又真誠地笑道,
「那我祝你學業順利, 前程似錦。」
陸嘉澤朝我擠出一抹勉強的笑,露出他的虎牙,眼里卻閃爍著淚光:
「謝謝。」
「我也祝你幸福美滿。」
一曲結束。
傅西洲正站在不遠處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寶寶, 去見見我高中同學?」
他幾步走到我跟前,朝我伸出手,拽著我離開了座椅, 往他懷里帶了一把。
兩手相握,手指上的戒指在忽然閃過的舞臺燈光下折射出略微明顯的光芒。
很難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去往他班級的路上, 我笑彎了眼:
「傅同學, 你吃醋了。」
傅西洲很不客氣:
「是。」
「那你要怎麼彌補我?」
他低頭湊近我的耳廓, 低聲道:
「今晚穿這個?」
耳廓的紅逐漸蔓延到我的臉上, 我推了傅西洲一下:
「穿你個頭呀!」
12
八月, 我和傅西洲搬進了獨屬于我和他的房子。
由于沒有請新的阿姨,傅西洲這個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居然也跟著視頻學起了做飯。
這天,傅西洲在廚房里忙碌了兩個小時終于端出三道的菜。
試吃第一口時, 我陷入了沉思。
這道菜,不好吃,也不難吃。
只是有一種——
這條魚白死了的感覺。
就好像,在大海里追著魚生啃一般。
在傅西洲有些自信的目光中,我咬著筷子, 勉強道:
「不錯。」
「很自由的感覺。」
目光移到第二碟,第三碟菜時, 我兩眼一黑。
腥到不行的帶魚燉粉條,還有黑得像煤炭一般的可樂雞翅。
看著一旁傅西洲帥氣的臉蛋, 我不禁感嘆,老天奶是公平的。
緩緩收回筷子后, 我假裝伸了個懶腰:
「好無聊啊。」
「我們來比賽點外賣吧。」
傅西洲聞言, 頓了頓,薄唇勾起淺淡的弧度:
「媳婦, 你耍我呢。」
「用我的點。」
他起身遞給我他的手機, 端起那三道黑暗料理去廚房倒掉。
飯后,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暖黃的落地燈。
我盤腿坐在地毯上畫著要明天要交的畫稿,傅西洲坐在沙發上看著平板。
室內寂靜,卻無比的溫馨。
半晌, 傅西洲收回視線, 把我抱在腿上,輕聲問:
「我還從來沒問過你, 你的筆名為什麼選了西洲曲。」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故意道:
「不是很明顯嗎。」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 吹夢到西洲。」
「大名鼎鼎的傅總,連這個都猜不出來嗎。」
話音剛落,男人低啞的聲音便貼在耳畔:
「你知道的。」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忍著笑,吻上他的唇角:
「我愛你, 老公。」
一吻加深,傅西洲神色認真:
「我也愛你,直至永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