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現在相冊里還有這張照片,我等會去找找看——」
「媽。」傅西洲打斷她,「十點半的飛機,現在已經九點四十了。」
魏梨也連忙附和道:「是呀媽媽,別找了,不然趕不上飛機啦,還要去遷戶口呢。」
傅媽這才驚呼一聲,拍著還在悠哉喝茶的傅爸說:
「快點,還要帶小梨回她老家弄戶口遷移證呢!」
說完,傅媽又轉頭朝陸嘉澤道:
「嘉澤,剛好送你,快些吃完一起出門了。」
5
一行人幾分鐘就收拾完畢,站在門口和我倆揮手后就出了門。
王姨不在工作時間,一大棟房子里,就剩我和傅西洲兩人。
或許這幾天公司事務太繁瑣,傅西洲每日早出晚歸,在家也是吃完飯后便回了書房。
我則常常坐在二層的小客廳里做自己的事。
這天周六,我一邊接著閨蜜電話,一邊給線稿填色。
「怎麼樣了意寶。」閨蜜的聲音從手機擴音里傳出,「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和澳洲袋鼠自由搏擊了?」
我嘴角一撇:
「什麼自由搏擊,我逃跑不成,反而被傅西洲逮到了。」
閨蜜接話:
「陸嘉澤比你還慘,那晚在你家宴會上喝醉酒,失了他們家繼承人的顏面,現在被他爸媽關禁閉了。」
我在草稿紙上亂畫出許多線條,有些崩潰道:
「別提了,我現在也還欠著五節私教課沒上。」
「早知道不那麼沖動了!嗚嗚!老天奶,怎麼沒人勸我一下!」
對面的閨蜜笑出了鵝叫聲:
「我可阻止過你,是你自己——」
那晚,塑料名媛朋友們組織了一場聚會。
我和閨蜜在角落里喝了好多不同種類的酒,有些上頭。
我掏出手機,含糊不清地嘟囔:
「我現在就要給傅西洲表白,萬一,萬一他被搶走了,怎麼辦。」
閨蜜迅速把我手機搶走,警告道:
「大小姐,姑奶奶,等你想清楚了再告白行不行!」
「不行!」我立即否定,「我現在很清醒。」
「你確定?」閨蜜狐疑。
「確定。」我把眼睛睜大,顯得特別炯炯有神。
在閨蜜把手機還給我后,我倏然又端起桌上一整杯洋酒灌進。
我深吸幾口氣后,點擊發送:
「傅西洲,我喜歡你。」
幾秒后,手機毫無反應。
我搖了搖手機,喃喃吐出幾個字:
「手機壞了,一萬多的手機響都不響。」
幾分鐘后,我又發送:
「哈哈,剛剛鬼上身了。」
半小時后,我欲哭無淚:
「求求你了,不要告訴別人。」
直到第二天一早,我頭痛欲裂地拿起手機一看,心如死灰。
傅西洲和當紅女星幽會的系列照片傳遍了那個塑料名媛群,甚至還有人特地私聊我詢問事情的真實性。
從那天起,我推掉第二繼承人的私教課程,每天計劃留學跑路。
「對了,還有件事兒。」
閨蜜的聲音將我從回憶里抽離出來,
「那個塑料名媛群把你踢出群聊了,又把魏梨拉了進來。」
「你那妹妹除了打聽你的之外,還對你哥的事情也十分關心。」
「哦。」我心中毫無波瀾,「那可太好了,不用去參加那些無聊的聚會了。」
我的語氣過于生無可戀,閨蜜安慰我:
「哎喲,可別想那天的事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
「而且咱們下次可以去求個簽什麼的,說不定你命中注定的人是個外國帥哥呢。」
「你說得對。」
我把筆往沙發上猛地一拍,
「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或許我的正緣真的在國外呢!」
「什麼正緣?」
一雙冷白的手撿起我拍落在地毯上的筆,遞過來。
傅西洲上身懶怠地前傾,靠近我,低聲問:
「什麼國外?」
電話那頭的閨蜜一聽,立馬掛斷電話:
「那什麼,意寶,我家表弟流產了,先掛了啊。」
我:「……」
6
客廳里照進橘色晚霞,從落地窗折射進來的落日余暉恰好灑我和傅西洲的身上。
傅西洲雙眼微垂,眉眼壓著不常見的戾氣,聲音卻聽不出任何情緒:
「傅南意,你就這麼想逃?」
我反射性回話:
「沒有,我不是,還,還坐在這兒嗎……」
我一仰頭,嘴唇剛好碰到傅西洲的下巴。
愣了一下,又迅速往沙發里縮了縮。
發現我的動作后,傅西洲再略微低頭,幾乎快要抵住我的鼻尖:
「那晚和我表白后,為什麼又反悔了,想遠離我。」
原來,
他都察覺到了。
「在玩游戲,大冒險而已,你別信。」
我的手無意識地握緊那支筆,用力到指尖都泛著一些白。
想起那天看見的系列圖片,我閉了閉眼,聲音有些發澀:
「你是我哥哥,我怎麼可能,真的和你說那種話。」
不知道為什麼。
話出口的瞬間,仿佛有一根魚骨刺哽在喉間,不上不下,噎得人生疼。
傅西洲捏著我的下巴,帶著特有的強勢:
「你再說一遍。」
他的嗓音很冷。
我也來了脾氣,犟嘴道:
「我說,那是假的,我發著玩的!」
我和他就這麼相互看著對方,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后,傅西洲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他松開了我,坐回了另外一側的沙發上,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我也重新拿起筆在平板上涂涂畫畫,毫無想繼續交流的欲望。
一時沉默,閨蜜的消息突然在平板頂端彈出:
「怎麼樣了,你倆。」
我手上動作一頓,又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