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被認回后,我準備連夜跑路。
跑路當晚,發小把我堵在后花園向我深情表白。
我那名義上的哥哥忽然發消息:
「干嘛呢?」
我提著行李箱,哆嗦回復:
「在樓底下看小狗。」
對面秒回:
「讓你旁邊比你高一個頭的小狗上來給我遞根煙。」
1
我沒想到這麼周全的逃跑計劃,也能翻車。
看著面前臉頰通紅的發小,我額角青筋直跳:
「陸嘉澤,你是不是瘋了?」
對面的人一反常態的沒有生氣。
他看著我,嘴角微往上翹,露出兩顆明晃晃的虎牙:
「我沒瘋,我就是喜歡你。」
平常吊兒郎當的人,語氣中居然帶著少有的認真。
我怔了一下:「你——」
話出口的瞬間,我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你他媽喝醉酒了?」
陸嘉澤不答,只盯著我一個勁兒地傻笑。
空氣中彌散的酒氣讓這個問題的答案昭然若揭。
我用力地踩了一下他的腳,咬牙切齒。
天殺的陸嘉澤,竟然敢耍我。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九點。
宴會應該恰好進行到認親環節。
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時間緊迫,我提著行李箱就準備走,手腕卻被陸嘉澤一把扣住。
「你干嘛啊——」
「喜歡你啊,傅南意。」
陸嘉澤踉蹌著靠近我一步,頭幾乎快要靠在我肩上,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他的氣息噴灑在我頸間,潮濕又曖昧。
下一秒,我毫不留情地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警告他:
「趕緊給我滾開!別耽誤我的跑路大計!」
哪料陸嘉澤一聽,又開始胡言亂語:
「你要跑去哪里,是要離開我嗎,我可以和一起你私奔……」
陸嘉澤越說越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大,引得好幾個來后花園散步的賓客連連側目。
我見狀,直接伸手捂住他還在瞎嚷嚷的嘴:
「不是,你小聲點啊,你要跟我走就快點——」
「叮!」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提示音忽然響起。
是我那名義上的哥哥,傅西洲的消息:
「干嘛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虛地推開陸嘉澤。
雙手捧著手機糾結好一會兒后,我哆嗦著回復道:
「在樓底下看小狗。」
對面秒回:
「讓你旁邊比你高一個頭的小狗上來給我遞根煙。」
上來?
給他遞根煙?!
我驚詫地抬頭一看,正與男人望過來的黑眸相撞。
傅西洲倚站在二樓棱角分明的玻璃柵欄旁,一只手隨意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垂落在欄桿之外,指尖還夾著未燃盡香煙。
璀璨的燈光打在他側臉上,如同畫筆一般勾勒出他清冽的輪廓。
他的目光瞥過我,又淡淡地從我旁邊的陸嘉澤身上滑過。
似乎是輕嗤了一聲。
他把煙叼在嘴里,冷白的拇指一下下地敲擊著手機屏幕。
在傅西洲轉身的同時,我的手機再度亮起:
「到我書房來。」
「別忘了帶上我的行李箱。」
他的行李箱?
好陌生的文字……
又一次短暫的宕機后,我猛地低頭,扯著行李箱提手上還沒來得及撕掉的白色標簽仔細看了好幾眼。
上面白紙黑字,赫然印著傅西洲的名字。
懸著的心,終于上吊了。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救命,
跑路大計,全是差池!
2
書房中,誰也沒說話。
我低頭看著地上毛茸茸的深咖色地毯。
空氣中縈繞著很淺很淡的玉龍茶香,耳邊也盡是傅西洲翻動資料的聲響。
我不自覺地抬眼偷看。
傅西洲穿著面料挺括的白襯衫,姿態十分放松地倚在單人沙發上,冷白的手背在微微抬起時能看得到凸起的青筋。
矜貴淡然。
好想,畫下來。
職業病犯了的我早已在腦海里畫好了一副速寫,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如果手臂上再套上一個就皮質袖箍更好看了。
正想著,哪料傅西洲突然抬眸。
我肆無忌憚的目光被他逮個正著。
方才簌簌作響的紙張聲連同著我的呼吸一起暫停了一瞬。
氣氛莫名有些微妙。
想起剛才被抓包的事,我咽了咽口水,擠出一個笑道:「哥哥……」
傅西洲淡淡地看著我:「今天王姨幫我收拾行李時,發現了不屬于我的東西。」
果然,
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乖乖地站在原地,像極了做錯事的小學生:
「我準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想到臨走前帶錯了行李箱。」
「對不起哥哥,行李箱里一定有你很重要的文件吧。」
很好,轉移問題重點。
況且老媽確實是在前陣子送給我和哥哥同一個品牌同一個顏色的行李箱。
這不能怪我。
傅西洲聞言,微微頷首:
「是有很重要的文件。」
「成績單、在讀證明、留學推薦信。」
他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手里的文件,掃過一眼,又抬眼問:
「跑路大計?」
?
不是?
所以剛才看了那麼久的資料,是我放在行李箱里的那份文件?
我立即開始狡辯:「感覺這麼寫很酷……」
看著傅西洲繼續翻頁的動作,我聲音越說越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份文件的最后一張是被我隨手放進去的新畫好的線稿。
而上面的內容是——
正在浴室里洗澡的傅西洲,以及女主不小心闖入浴室的狗血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