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一把拉開哲朔,閃身躲開。
我迎上那把匕首,插入心肺。
這是最兇險的一步。
卻也是最不能缺少的一步。
求求老天爺,一定要救活我啊。
……
再睜眼,已是大半個月后。
妠芮希被哲朔一刀斬殺身死,就連褐佘族也被哲朔盡滅。
哲朔干得干凈利落,甚至沒有留一絲活路給褐佘族。
人人都說北疆的王為了一個南樑公主,幾近瘋魔。
我笑了。
褐佘族這樣兵強馬壯又有二心的部落,哲朔早就想滅了。
不過是拿我做幌子,當替罪羊罷了。
太后失了母族,元氣大傷。
聽聞與哲朔大吵了一架,連夜去了行宮。
一個失了靠山的太后,實在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除了有二心的褐佘族,震懾了主和派的大臣。
一石二鳥,好計策。
計劃格外的順利。
我又成了慧夫人,一人之下的慧夫人。
北疆大臣人人自危,生怕哲朔一個不開心,又拿他們開刀。
一時間大家都夾著尾巴做人。
哲朔很滿意這樣的局面。
這一下,誰都不能阻止他擴張了。
不可否認,即使他在利用我,可對我的喜歡也是顯而易見的。
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掏給我。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要吃涮鍋。
北疆也有涮鍋,只是口味跟南樑不同。
我按照記憶中南樑的做法,擺了滿滿一桌。
跟哲朔共飲。
北疆的酒烈而辛辣。
幾杯酒下肚,鍋氣氤氳,我已有些迷糊。
「我在南樑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待遇,父皇偏寵柔貴妃和她所生的癡傻兒,我只是他眾多女兒中的一個,死了活了都無關緊要。
「外頭打仗打得百姓都窮了,人吃人,狗吃死人,父皇的大殿卻歌舞升平,摟著柔貴妃給她過二十歲生辰。
」
我醉倒在他懷里,淚珠從眼里滲出來。
「說出來你不信,人人懼怕的北疆和親,卻是我拼命求來的。
「阿朔,答應我,攻下南樑后,善待百姓好嗎?」
我握住哲朔的手,放在胸口:「年輕的王,會懂一個人想要活下去的決心,日后,他會成為天下唯一的人皇。」
我的身世不是什麼秘密。
九分真。
他會相信的。
哲朔眼睛慢慢閃出光亮,那是逐鹿天下的野心。
10
他開始慢慢信任我。
想要一統南樑,我這個公主是最好的紐帶。
更何況,我還如此識大體。
又如此深愛他。
春天到時,哲朔再次下令整頓兵馬。
不得不說,北疆人真是天生搞畜牧業的好手。
休養了一年的牛馬肥碩無比。
哲朔帶我去了軍營,這也是我第一次去北疆軍營。
偌大的軍隊,沒有一絲慌亂嘈雜,井然有序中一股肅殺感撲面而來。
我縮著脖子:「阿朔,我身份特殊,還是去外面等你吧。」
帳內都是北疆軍事高層。
我在這里,實在是不合適。
哲朔握著我的手,不顧眾人訝異的眼光,將我按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礙于我在場,將領們不好說什麼機密要務。
最終只能在一片尷尬中結束。
回去后,我想了想,還是對哲朔說:「阿朔,以后你還是不要帶我去軍隊了,他們有所顧忌,自然也不能暢所欲言,要是因此耽誤了大事,那我又成了罪人了。」
明面上我是在替他著想。
可到了他耳中,他卻不得不思索。
這些將領不能暢所欲言,到底是因為我這個南樑人在此。
還是因為哲朔滅了褐佘族的緣故。
這些將領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被哲朔滅族。
倒也不怪他會這麼想,只因為軍隊高層不只有他的人。
還有其他部落推舉出來的軍事人才。
這些人哲朔是萬萬不敢動的。
如若不然,這些部落憑什麼每年給他進貢兵馬和財力呢。
又不是錢多燒的。
他足夠有智慧,卻因北疆特殊的軍事管理,疑心病重。
我只是在他心里再加上一把懷疑的種子。
哲朔神色一愣復又恢復:「那有什麼,我說一他們還能說二不成?
「至高無上的王都信任的一個人,他們有什麼資格不信任呢?」
哲朔勾起我的下巴,深吻下去,像只霸道且食不知味的獅子。
我踮起腳回應他。
只有讓野獸饜足,才能使他放松警惕。
11
天氣日漸暖和,我心血來潮想要去放風箏。
貢雅很快找了些風箏。
挑了處空曠的地方,我帶著貢雅迎風跑起。
風箏不一會兒就高高飛起,周圍還盤旋著幾只蒼鷹。
「蒼鷹護在您的風箏周圍,是個好意頭呢。」
蒼鷹是北疆國鳥,王宮內也有專門飼養蒼鷹的地方。
天空出現盤旋的蒼鷹在北疆實屬常事。
可貢雅的馬屁還是拍得我極為受用。
哲朔來時,風箏已經放到最高,獵獵飄揚在空中。
「哈哈,阿朔,我厲害吧?」
哲朔點點頭,替我攏好披風:「小東西還蠻會給自己找樂子。」
我癟著嘴輕哼一聲:「誰讓你最近忙得都不見人呢,我閑得無聊,可不得找點花樣。」
哲朔靠近我耳邊,呢喃道:「看來是孤還不夠賣力,竟然讓小東西這麼有精神頭,」
我輕捶了一下他,小聲道:「說什麼呢你……」
他真的很像一匹種馬。
每日里除了想著擴疆土地,就是想著褲襠那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