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問:「高中同學?」
「嗯。」
他神色微變:「陸恒也是你高中同學?」
「是,但他不一定去,去了又怎樣,他現在應該恨死我了。」
可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些同學有不少都是我爸的學生,他不愿去跟著年輕人折騰,便非讓我去。
裴斯越:「我也去。」
我無奈:「你去什麼去,老實等我回來。」
我碰見陸恒沒什麼,但裴斯越遇見陸恒,可能會出事。
得到拒絕后,裴斯越冷不丁地抬頭看我,不說話。
當事情結果不如他意的時候,他就那麼直直地看著你。
我懷疑這是他獨特的撒嬌方式。
他不會夾著嗓子說軟話,也不會示弱裝可憐。
他就這麼盯著我。
我都護完膚了,他還在看。
只要我不答應,他能一直看下去。
說他嬌氣都是有原因的。
我受不了了:「去去去,帶你去!」
我很懷疑,他當律師在法庭給人辯護。
如果辯不過對面的律師,也像這樣一直盯著人家看嗎?
一想到這個情景,我忍不住笑出來。
裴斯越狐疑道:「你笑什麼?」
我把剛剛的疑問說出來。
他很自信:「我相信我的能力,沒人說的過我。」
12
裴斯越跟我回了家。
陸恒一家早就搬去市中心了,目前隔壁沒人住。
這樣也好,要不然住的近也尷尬。
當初我留在京市發展,父母是支持的。
他們幫我想好了后路,大不了就回江城當個老師。
別的不說,我們家當老師最有經驗,全家都是老師。
普通人的試錯成本是很高的,父母總是提前為我做好最穩妥的打算。
生在這樣的家庭,我已經比絕大多數人要幸運。
父母支持我學習一門藝術特長,以后也多一門混飯吃的手段。
我成績不錯,考個不錯的大學,選個不錯的工作,再加上父母留給我的資源,我能安穩地過完一生。
可我雖喜歡舞蹈,也只能當作愛好,成為不了知名舞蹈家。
大學選專業,我聽從父母建議,選了一門最穩妥,不容易出錯的專業。
一旦選錯,多年的苦讀都付之東流。
喜不喜歡根本不重要,好就業,能維持生活就夠了。
裴斯越剛開始教我金融和投資。
后來他發現自己的知識庫存不夠了,便給我報了課程,請專業的人教導。
實操時,他告訴我:「不用怕賠錢,我賠得起。」
裴斯越在用他的資源,讓我變得更優秀,幫我站到更高的地方。
我不再害怕試錯,因為他在給我兜底。
高中歷史課,我們學到唐朝。
那個年紀偶像劇看多了,什麼都能聯想到愛情。
下課后,有同學問:「唐高祖對武則天是不是愛情?」
有人說是愛情,有人說是互相利用。
陸恒的回答,我至今還記得。
「李治挺沒用的。」
那時我只顧著背題背知識點,沒想那麼多。
管他什麼愛情,會做題、能拿分就行。
如今又回想起那個問題。
李治坐擁天下,若只是賜你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這都不算愛。
他愿意用自己的資源,讓你變得更優秀。
他愿意讓你踩著他的權力往上爬。
他完全可以沒名沒分地偷偷養著你,卻還是費勁地將你從感業寺接出來。
唯一的女帝是真的很厲害,李治也是真的很愛。
心血來潮,我問裴斯越:「你覺得李治和武則天是真愛嗎?」
「是。」
「為什麼?」
「兩個人造了六個孩子,怎麼可能不愛,愛死了好嗎?」
我:……
6。
13
同學聚會那天,原本場面很和諧。
有同學關心詢問我爸的身體,我都禮貌應對。
直到陸恒姍姍來遲。
陪他一起來的是一個明艷大氣的姑娘,和上次那個女生不是同一個人。
陸恒也好似沒看見我,我松了口氣,只想趕緊吃完這頓飯離開。
高中的同班同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也識趣地沒說什麼。
陸恒如今發展好,吃飯時難免有人敬他酒,說兩句好話。
「陸哥如今混的不錯啊,嫂子那麼漂亮,什麼時候結婚啊,記得請我們喝喜酒。」
陸恒嗤笑道:「漂亮有什麼用,現在的女人勢利又拜金,就想找個有錢的而已。」
陸恒女朋友剛剛去洗手間了。
他這話應該是說給我聽的,但在座的女同學臉色都不好看。
偏偏陸恒看不出來。
有同學打圓場:「別那麼說,你倆多般配,愛情事業都有了,你故意跟我們炫耀呢?」
陸恒仿佛在寬慰自己,感嘆:「是啊,有了事業,自然就有愛情了。」
「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大不了就換一個。」
「他在自我感動什麼呢?」
裴斯越的聲音不大不小,看似在跟我說話,其實整個桌上的人都聽到了。
我剛想說話,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陸恒女朋友回來了。
那姑娘也不是受委屈的性子。
「換啊,你不換我換!」
陸恒沒想到自己的話被她聽到,但礙于面子沒有去理會。
「陸恒,誰不想找個有錢的,我也不例外,但你要清楚,我并不是求著跟你在一起。」
「你當初追我,不也是因為我長得漂亮嗎?」
「難不成拜色比拜金更高貴?」
他們倆吵架,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無措。
有人打圓場,有人想安慰那個女生。
裴斯越原本磕著瓜子,隨即拍掉手里的瓜子皮,特別現眼地了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