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小姐!”
虞半夏下了馬車,眼角帶淚,又跪在虞母跟前。
“娘,女兒不孝,連累父母,女兒知錯!”
虞母眼中泛著淚花,道:“回來就好,以后可得聽話些,知道嗎?這些日子,娘沒睡過一個好覺,想著你在牢里受苦,娘就心如刀割。”
“娘,女兒以后會聽話的,女兒再也不敢了。”
她真的怕了,人心實在太復雜了,她根本玩兒不過他們!
虞母扶起女兒,道:“來,快跨過火盆,再用柚子葉掃掃,去去霉氣,從此我兒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虞半夏點了點頭,在青檸的攙扶下跨了火盆,又站著乖乖的任由母親用柚子葉在她身上掃著。
虞父暗暗點頭,女兒確實不一樣了。
以前要是讓她做這些,她肯定是不肯的,還會嚷嚷著‘迷信’‘愚昧’。
去了霉氣,一家人進了府。
“你先回房洗漱一番,然后出來用膳,娘可是親自下廚,為你做了好些好吃的。”虞母幫女兒理了理發絲,慈愛的說道。
虞半夏點了點頭,道:“那女兒先告退了。”
虞母眼睛一亮,女兒好像又變回了那個知書達禮的乖乖女了,這樣真好。
但看著女兒的背影,虞母又犯了愁。
虞父上前問道:“女兒回來了,你還皺什麼眉?”
“唉,女兒進過牢房,名聲也沒了,以后可怎麼嫁人呢?”虞母一臉愁容。
虞父拍了拍她的手道:“沒關系,若真遇不見合適的,我又不是養不起她。”
“那咱們百年之后呢?”
虞父一愣,道:“你們婦道人家就是愛瞎操心,咱們百年之后,給她留足錢財,怎麼也能過一生。何況,咱們女兒也沒有你想得那麼糟,也許緣分在后面呢?”
虞母還想再說,被虞父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女兒剛回來,要高興一點,不然女兒看到了心里也難過。”
虞母點了點頭,重新掛起了笑。
虞半夏回了房間,下人已經備好熱水。
“小姐,青檸伺候您沐浴吧。”
虞半夏點了點頭。
褪去衣裳,進了浴桶。
虞半夏舒服的喟嘆一聲。
“小姐,你以后可別再去開什麼鋪子里,這次真是有驚無險了。”青檸邊伺候著,邊說道。
虞半夏趴在浴桶邊,想著以前種種。
她這是被那些故事給誤導了啊,什麼天選之女,什麼王孫貴族圍著轉,全都是假的。
仗著前世的記憶,想干一番大事業,也著實不靠譜。
還是老老實實當一個官家千金好了。
所幸父母待她如珠似寶,虞家也衣食富足。
這不是自己前世想要的生活嗎?怎麼后來會鬼迷心竅了呢?
君洄如此對她,如此對虞家,她縱然不甘想報仇,可對方是皇子,她能做什麼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會了。”虞半夏悶悶的答道。
青檸道:“小姐,你不知道,這段日子老爺是怎麼過的。老爺每日早出晚歸去那幾家毀了臉的府上求他們放過小姐,我聽老爺身邊的小廝說,老爺下跪磕頭,遭受了無盡白眼,可那些人就是不松口,說臉不恢復,就讓小姐老死在牢里。”
虞半夏想著那麼大年紀的虞父為了她對著人下跪磕頭、苦苦哀求的場景,心里難受,眼眶里浮著淚水。
喃喃喊了聲:“爹。”
過了好一會兒,虞半夏問道:“那最后這些人為何會松口?是臉好了嗎?”
青檸道:“這些人的臉也不知道為什麼,毀得嚴重得很,連太醫都沒轍。最后還是多虧了長寧郡主,是長寧郡主出手開的藥方,才讓那幾人的臉恢復如初的。”
虞半夏猛然回頭,“你說誰?長寧郡主?”
青檸點了點頭,道:“是啊,老爺一開始去求郡主出手,郡主可能是氣小姐以前的所作所為,就沒答應,但還是為老爺指了條明路,讓老爺去找杏林堂的長春大夫。誰都知道,長寧郡主就是杏林堂的東家。”
“長春大夫確實醫術很好,也把那些人的臉治得七七八八,可就是會留印子,那些人還是不松口,最后還是長寧郡主的藥方起了作用。”
虞半夏回頭,心里不好受。
她一直把人家當做假想敵,可人家卻大度不跟她計較,也許她根本不夠做對方對手的資格。
當她有難,害她的是她曾經的隊友,而最后救她的卻是她以為的敵人。
平心而論,若是對方倒霉,她肯定會偷著笑。
這就是她與長寧郡主的差距吧。
“小姐,水有些涼,可以起了,不然要著涼了。”青檸提醒道。
虞半夏點了點頭,起身穿好衣,收拾妥當,帶著青檸出了房間。
飯桌上,虞母一直為女兒夾著菜。
“多吃點,你看小臉都沒肉了。”
“這是你最愛吃的,趁熱吃吧。”
虞半夏也為虞父虞母各夾了菜。
“爹、娘,你們也快吃,這些日子,你們也瘦了好多。”
見女兒懂事,夫妻倆對視一眼,笑著點頭。
一家人用了飯,虞父正要去書房。
“爹,我有話同您說。”虞半夏喊住了虞父。
虞父道:“那你隨為父去書房吧。”
到了書房,虞父問道:“你要說什麼?”
“爹,我想去尚書府親自向長寧郡主道個謝。”虞半夏說道。
虞父看著她,見她是認真的,心里有些欣慰。
“這是應當的,那明日帶上謝禮,你與為父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