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祁越沖她低聲開口。
“哦,沒事沒事,大家都是同學嘛,還是同桌,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盛暖滿臉熱情,拼命暗示。
今天她幫了他這麼大的忙,還有上次……萬一她哪天再翻墻,這位學神不至于還那麼鐵面無私了吧?
放學后,她和裴璐徐寧一起往校門口走去,遠遠的就看到盛星月和母親安雅在那邊說話。
看到她,盛星月似乎給安雅說了什麼,安雅往這邊看過來,盛暖則是已經先一步移開視線。
祁越不舒服,沒有上后邊的競賽課,放學后就離開學校準備回去休息。
走到校門口時,他忽然聽到旁邊不遠處有人在說他的新同桌。
“換班級?”
安雅眼中滿是不耐和厭煩:“我看她一輩子也改不了愛惹是生非的毛病了……還不知道感恩,沒事,你不用管她。”
盛星月看了眼從身邊走過的祁越,眼神微頓。
安雅留意到了祁越,問女兒:“那是誰?”
盛星月說:“一個學霸,成績很好。”
安雅看了眼那少年,隨即收回眼神沒有在意。
的確是又高又帥還有氣質,可看他的樣子,明顯磨舊了的鞋,普通的電子手表,洗的發白的書包……一看就是尋常出身。
盛暖下了公交車往回走,心情十分不錯。
她去找了李文麗問了競賽的事,李文麗告訴她下個月就是競賽的預選賽,只要她能進學校前三就可以參加市級競賽。
市級競賽后邊是省級,省級過后是國家級……不過那都是很遙遠的后話了。
李文麗鼓勵她好好準備復習,還說會讓祁越把他之前用過的資料借給她,盛暖自然連聲道謝。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蘇家小飯館晚上的客流量沒那麼大了,盛暖就沒再去幫忙,而是呆在家里學習。
這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樣按時睡覺,可就在她剛睡著沒多久,忽然就被一道凄厲的哭喊驚醒,然后就聽到外邊小區里吵雜的聲音。
驚呼聲哭叫聲一片混亂。
她看了下表,剛過十二點,蘇望北兩口子在店里還沒回來,他們偶爾會回來很晚,甚至到一兩點。
盛暖一邊下床往外走一邊問客服發生了什麼事,然后就從客服那里知道,是程煜家。
程煜那個賭鬼父親程友德賭博時出老千,被混黑道的人砍了一只手。
他抱著斷手踉蹌著跑回家……張淑蘭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丈夫的呻吟聲,還以為他又要撒酒瘋,打開燈,卻看到枕頭邊一只血淋淋的斷手。
張淑蘭驀然瞪大眼,喉嚨里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然后沖出房門……她瞪大眼睛沖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嘴里嘰里咕嚕哭叫著沖出家門。
張淑蘭十幾歲的時候瘋過一次,也是因此一直找不到婆家,才不得不嫁給混混程友德。
這些年程友德打她的時候也沒少罵她是瘋婆子,可張淑蘭一直都好好的,直到這個午夜,她打開燈,看到床前滿眼赤紅,顫抖哭叫著的丈夫還有枕邊血淋淋的斷手。
張淑蘭又瘋了,她拿著菜刀沖出家門,然后砍傷了小區里半夜還沒睡的老人張栓……
等到程煜驚醒追出去攔住自己母親的時候,無辜的老人一只耳朵被砍掉了,臉上肩上也被砍傷,全身都是血。
盛暖出去的時候,程煜正緊緊抱著他母親坐在地上,旁邊,張栓的家人已經把老人送去醫院,幾個親戚正圍著程煜母子踢打咒罵……
透過圍觀的人,盛暖看到,張淑蘭胳膊上好幾道深可見骨的血口,程煜緊緊抱著母親用自己的后背承受著拳打腳踢。
周圍的鄰居們一邊驚呼著一邊指指點點,看那母子兩人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程煜!”
盛暖連忙上前兩步,可還沒靠近,猛地就聽到程煜嘶啞低吼了聲:“別過來!”
他聲音低啞顫抖,整個人都像是離魂了一樣,只知道緊緊抱著還在哭叫的母親。
盛暖頓了一瞬后繼續往過走,一邊擠進去,她一邊對正在踢打的老人家屬勸道:“張叔叔,還是快點去醫院看看張爺爺,程家人跑不了,現在他們也受傷了需要救治,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您想找人賠償都困難……”
張家氣自己老人遭了無妄之災,滿心的憤怒邪火,此刻聽到盛暖的話,再看到滿身鮮血淋漓還不知道有什麼傷的張淑云,也勉強冷靜下來。
是了,等到老爺子傷情平穩肯定還要找程家賠償,要是萬一程家出了事,他們要找誰。
張家人匆忙離開趕去醫院,其余人猶豫著最終一個個散開。
蘇辭遠追出來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盛暖攔住:“你乖乖待家里。”
說完,她把張淑媛身邊的菜刀踢遠了些,搖了搖程煜:“程煜,鎮定點,先送你媽媽去醫院,她在流血……”
程煜仿佛這才回魂,怔怔扶著他媽媽站起來,盛暖幫他把張淑媛背起來往小區門口走一邊拿出手機叫車。
司機到的挺快,可看到張淑云血淋淋的樣子就要拒載,盛暖連忙攔住央求并且保證會支付更換車子坐墊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