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的推車恰好擋住宿白去路,宿白猛地抬頭,看到她,連忙求救:“姐姐救救我。”
盛暖這才看到,少年鴨舌帽下是一張十分精致漂亮的臉,一雙略微下垂的狗狗眼,像是開過眼角一樣,又黑又亮,十分可人。
盛暖嘖了聲,推車往前,恰好擋住那個正在朝宿白撲過來的乘客。
纖細的身體頂著巨大的腦袋,嘴巴張開裂到了后腦勺,像是植物大戰僵尸里的食人花。
盛暖用推車擋住那食人花,微笑:“瓜子飲料礦泉水要嗎?”
食人花一愣,然后眼睛就亮了。
居然是零食小推車
……多久了,他們已經記不清楚有多久沒看到零食小推車來到他們11號車廂了。
因為以前的玩家,基本沒人可以從5號車廂活到11號車廂。
車廂里其余乘客也齊齊露出餓狼一樣的眼神,直勾勾看向盛暖……
是熟悉的想吃霸王餐的眼神。
盛暖拿出開酒器在小推車上敲了敲,笑瞇瞇開口:“各位乘客好,因為我還要去替乘務長大人辦點事,所以時間比較緊迫,大家要買東西的抓緊時間哦。”
聽到“乘務長”三個字,那些乘客的神情驟然一僵,然后才明白這個人類為什麼能從那個方向過來。
原來已經是乘務長大人的獵物了。
頃刻間,那些乘客一個個坐回去,再不看盛暖推車上的東西……要花錢的東西一點也不香!
只有對面那個食人花還擋在前邊。
盛暖看向食人花,就見食人花咧嘴冷笑:“我是在等乘務員協調座位,與你無關。”
盛暖回頭,就看到少年宿白小心拽著她制服衣擺軟聲求助:“姐姐,求你幫幫我。”
盛暖哦了聲。
倒不是因為他是漂亮小奶狗,主要就是她喜歡助人為樂。
“怎麼回事呢,說來聽聽。”
盛暖笑瞇瞇對食人花說:“讓乘客滿意是我們的義不容辭的責任。”
食人花乘客冷笑:“我要坐那個靠窗的空位子。”
盛暖往它指著的方向看了眼,就見那個位置上已經有乘客了……露在外邊的部位具是猩紅,只能看到血肉筋膜,沒有半點皮膚。
就像是被活活剝掉了一身皮,可怖至極。
盛暖回頭沖宿白使了個眼色,少年微頓,仿佛想到什麼,然后小心翼翼對食人花說:“可、可以啊,您坐。”
盛暖嘴角微翹。
還不笨。
那食人花卻怒了:“你沒看到那里已經有人了?你讓他起來。”
這時,坐在窗口那個沒皮哥扭頭看過來,猙獰笑了:“這個座位沒人,我已經占了。”
說完,兩人都惡狠狠盯著宿白,眼中滿是貪婪,像是恨不能下一瞬就把宿白分而食之。
宿白戰戰兢兢拉了拉盛暖衣擺:“姐姐,怎麼辦?”
兩名乘客的訴求是矛盾的,無論滿足哪一個必定都會違逆另一個,對于乘務員必須滿足乘客需求的守則來說,幾乎是無解的。
盛暖拉著宿白往窗口的沒皮哥走去,笑瞇瞇:“大哥,您能讓出這個座位嗎,那邊那位大哥想要。”
沒皮哥冷笑:“我要你們把他趕走,別嗶嗶賴賴。”
盛暖回頭,就看到食人花正滿眼惡意等著他們過去回話……宿白有些緊張,盛暖拍了拍他,然后走到食人花面前,嘆了口氣:“大哥,那邊那位大哥不愿意讓給你。”
頓了頓,她低聲說:“您要坐那個位置,他也要,他是不是在故意跟您搶啊?”
她當然知道不是的,而是這兩個怪物聯合起來想逼宿白觸犯禁忌,然后就能對他動手了。
不等食人花開口,盛暖又小聲道:“大哥,我們重新給您找個位置您看行嗎,那位大哥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擔心因為座位發生沖突您不是他對手。”
食人花一聽頓覺不滿,下意識冷笑:“我不是他對手?放屁,兩個他加一起也扛不住老子一拳頭。”
沒皮哥一聽頓時怒了:“你他媽神經病嗎,說好……”
盛暖連忙打斷勸架:“大哥大哥,別動氣有話好好說,您這麼說話我身邊這位大哥多沒面子啊,您怎麼能罵他是神經病呢,大家都在笑他了您看。”
食人花一聽別人在笑他,倏地回頭看去,果然看到幾個正在看熱鬧吃瓜的,再一看,旁邊這個乘務員好像都在偷笑他……食人花一下就怒了:“誰他媽在笑,還有你,你他媽敢罵我?”
食人花指著沒皮哥叫罵,盛暖在旁邊煽風點火:“大哥您快別說了,小心他待會兒動手傷到您……”
“傷我?誰他媽敢!你給老子起來!”
食人花咒罵著就要去把沒皮哥拽起來,沒皮哥也怒了:“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我剛給你說的什麼你他媽腦子里是不是空的!”
那兩個乘客片刻間就廝打到一起,盛暖拽著宿白后退一步,對少年眨了眨眼。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這是經久不變的真理。
宿白站在盛暖身后,看看那兩個打在一起的乘客,又看看旁邊就差一把瓜子的盛暖,眨了眨眼,然后又朝盛暖靠近了些,小聲奉承:“姐姐真厲害。”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乘務員,我肩膀疼,幫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