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墻高的“孩子”,盛暖扯了扯嘴角:“滾!”
那婦人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不給吃的還罵人呢你,世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自己藏著一堆吃的卻看著別人要餓死,你這心怎麼這麼歹毒啊?”
破廟里可沒有一個人真的要餓死了……盛暖看到那女人一副我撒潑我有理的架勢就想給人丟出去,忍了再忍才沒直接動手。
這時,蕭玄夜也終于完全清醒過來。
他撐著地坐起來,盛暖拿著碗招呼他:“離火堆近點,里衣烤干了再穿外衣。”
她來得早,撿了一堆木柴,火堆燒的很旺。
蕭玄夜低低應了聲,坐到火堆旁邊,然后就見盛暖把那碗熱粥遞過來:“小心燙,慢點吃。”
她又給鐵鍋里倒了點水燒著。
對面,那婦人見盛暖把稀飯遞給蕭玄夜,頓時急了,回頭招呼身邊幾個人:“大家伙都餓了多久了,那人卻守著一箱子吃食不肯分給大家……這也太過分了,城隍爺也不答應啊!”
有幾個身高力壯的男人跟著附和:“沒錯。”
那婦人又叫喊:“大不了就當是我們跟你借的,改日還給你就是了。”
盛暖看到她那副尖刻樣子就來氣,冷笑:“滾,不借!”
以前也有人在黑巷子里管小學生借錢,還不是照樣被警察叔叔抓走!
恬不知恥。
那女人又被罵,頓時大叫起來:“借都不愿意,心腸真是狠毒啊,見死不救這是。”
一個壯漢獰笑:“我們過去把她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分給大家,是她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
那個婦人尖聲叫著揮手:“沒錯,我們都是為了大家好!”
說著,那婦人就攛掇著幾個壯漢起來朝盛暖走過去。
旁邊那些災民有人皺眉,可看到那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終是沒人敢出聲。
逃荒路上,誰都想先顧著自己的命。
剛剛得了盛暖一碗粥的女人有些激動的站起來:“你們這是明搶,與山匪何異?”
那起哄的婦人回頭喝罵:“你得了她的吃食自然替她說話,你們就是一伙的。”
那幾個壯漢不懷好意看向女人……然后女人就被她身后的老太太拼命扯了回去。
她們兩個婦人帶著個孩子,哪里是那些人的對手。
這時,又有人開口了:“無恥之輩!”
是躺在角落里的一個男人,男人身邊是兩個同伴,具是身上帶傷,冷冰冰看著那伙壯漢。
幾個壯漢一見是三個傷患,根本沒當一回事,冷笑罵著:“要你們多管閑事,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一直攛掇搶東西的婦人也朝那三人啐了口:“黑心短命的東西。”
說完,一行人便氣勢洶洶朝盛暖走去。
那三人面色冰冷,支撐著就要起身,可就在這一瞬,砰的一聲響。
破廟里猛地一靜,然后所有人就看到,走在最前邊的那個壯漢已經倒飛出去砸到了城隍廟上……瞬間撞得頭破血流!
盛暖面無表情收回腳,抬眼看著對面剩下幾人:“誰還想要我的箱子,嗯?”
那老婦人一愣,然后拍腿哭叫起來:“天殺的喲,殺人了啊,黑心的殺人了啊……她殺了我兒子!”
原來是母子兩個,難怪都是一丘之貉。
眼見那幾個壯漢面上神色幾變,僵站在原地,盛暖抽出匕首甩手扔出,恰好擦著一個壯漢的鼻尖刺到地上。
那人一屁股跌倒在地,然后爬起來頭也不回。
幾名壯漢都立刻退了回去,那老婦人看著盛暖,又是怨恨又是畏懼……
“從現在開始,你再開口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盛暖沖那老婦笑的陰惻惻。
那老婦踉蹌著后退,退回自己原來的地方,再不敢出聲。
廟里總算恢復了安靜……
那三個出頭的男人坐了回去,傷勢最重的那個苦笑搖頭:“原是深藏不露,是我們自不量力了。”
話沒說完就嘔出一口血。
“大哥……”旁邊兩人面色陡然就變了。
那人抹去嘴角血跡,有些氣喘著小聲叮囑:“若是我回不去,你們切記要把東西送到主子手里!”
那兩人咬牙眼睛泛紅:“大哥……”
盛暖往那邊看了眼,頓了頓,起身走過去,她所過之處,旁邊的災民連忙避開,滿眼敬畏。
盛暖蹲下來:“哪里受傷了,我這里有些藥,興許有用。”
那男人苦笑搖頭:“多謝姑娘好意,只是我這傷,怕是治不了了。”
說著,他把胸口遮擋的衣服掀開一些,露出胸口正中間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血肉翻卷,觸目驚心。
盛暖知道這三人不是惡人,頓了頓,從腰封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是她之前兌換的傷藥,還剩下一些。
“只有這些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試試,或許有用。”
說完她沒再逗留,轉身回去蕭玄夜身邊。
蕭玄夜看到盛暖折回,仿佛才忽然清醒過來,立刻收回視線低頭喝粥……
外邊,大雨一直下到傍晚。
中間,盛暖又煮了一次粥,
粥里還剝了些玉米粒……煮粥的時候,她又從箱子里拿出個薄被來給蕭玄夜:“蓋上,剛高熱過,千萬別再著涼了。”
別讓她背了她真的會謝!
蕭玄夜抿唇:“你……”
你自己蓋什麼沒說出口,他仿佛忽然驚醒,立刻拐了個彎:“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