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從霍驍手里將她要回來給她一個安穩活路,畢竟原主幫了他大忙,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可他卻絲毫不在意原主的處境和死活,足以見他的冷血絕情。
這種人,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她沒打算再理會謝羽辰,自然不會再搭理謝如月。
“想喝魚湯就去喝唄,跟我說什麼。”
盛暖理都不理那丫鬟,自己盛了魚湯,把周家兄弟和啞仆招過來,一人一碗,配上餅子,然后又端了碗給蕭玄夜送去。
五碗下來,鍋里一滴不剩,丫鬟咬牙氣沖沖回去跟謝如月告狀。
盛暖給魚湯里泡了餅,然后敲了敲馬車門框:“二公子。”
她其實本來是想讓啞仆送,她盡量避免接觸蕭玄夜免得他誤會什麼,可又擔心蕭玄夜脾氣上來把魚湯打翻了……她得讓他快點恢復,所以才自己過來。
掀開簾子,盛暖把魚湯遞上去:“吃點東西我們準備繼續趕路了。”
蕭玄夜面無表情瞥了她一眼,不等他開口,盛暖溫聲勸道:“你現在體質太差,傷口也恢復的慢,吃好一些身體才能好轉。”
聽到她說“體質差”,蕭玄夜的面色陡然變黑。
盛暖把話點到了,沒再逗留,把碗小心放到馬車內側然后轉身離開。
馬車里,蕭玄夜抿唇看著那碗魚湯,神情緊繃成一片。
他幾乎立刻想把那只碗踢出去……那個惡心的女人!
然而,想到遍地狼煙中馬革裹尸的父兄,想到心碎自盡的母親,想到辦喪時蕭家的門庭冷落,想到自己如今這副殘廢樣子……蕭玄夜終是僵硬伸手,拿起那只碗。
盛暖坐在火堆邊自己吃魚湯泡餅,聽到客服說蕭玄夜吃東西了,這才松了口氣。
其實也能想到……他親手收殮了父兄殘破的尸身,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沒人比他更想活下去。
另一邊,謝如月氣沖沖去找兄長淮王告狀。
營地南側,穿著寶藍色錦袍頭戴金冠的年輕男子正坐在鋪了獸皮的椅子上,從側面看去,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即便身處荒野茫茫的流放路上,也依舊貴氣滿滿。
正是淮王謝羽辰。
謝羽辰對面,身著銀色軟甲的侍衛正在低聲稟報什麼,看到謝如月氣沖沖過來,那侍衛拱手后退兩步避開。
謝如月拎著裙擺大步走到謝羽辰面前:“兄長,那盛氏居然敢嘲諷我……兄長見他們蕭家如今人丁稀薄可憐,一路多有照拂,那女人卻不知感恩圖報,兄長以后還是不要再理會他們了。”
謝羽辰抬眼看向胞妹,語調柔和:“我知道了,你回去收拾準備出發。”
輕飄飄一句話,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謝如月一直對兄長謝羽辰敬畏有加,哪怕謝羽辰是京中出了名的君子如玉溫文爾雅,可謝如月就是莫名的有些畏懼這個兄長。
她乖乖應了聲,轉身離開。
謝如月離開,那侍衛繼續上前稟報:“……那兩人手腕與喉嚨都有傷,致命傷是被割喉,一刀斃命,十分干凈利落,現在尚不知是否為盛氏所為。”
謝羽辰沉默片刻,淡淡點頭:“知道了。”
他眼中閃過興味。
難道那個滿臉都寫著“攀龍附鳳”的俗艷女人竟是還隱藏了另一幅面孔?
侍衛拱手:“主子,要追查嗎?”
謝羽辰懶洋洋揮了揮手:“兩個低賤東西,死就死了,你看著處理。”
侍衛立刻躬身:“是。”
快速吃完早飯后,淮王府隊伍也已經基本收拾好準備出發了……盛暖看了眼蕭家那輛馬車,又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周家兄弟。
原主之前一直是扒著謝如月蹭馬車,她現在不會去,但更不可能跟蕭玄夜擠一輛車。
想到什麼,盛暖問周家兄弟:“會趕車嗎?”
周家兄弟立刻躬身:“回夫人,會的。”
盛暖應了聲,然后借著箱籠的遮掩從空間里拿出一把匕首給周沖:“你拿去找淮王的侍衛,就說我想用這把兵刃換輛馬車,如果他們愿意換,就說車要結實的,馬兒要健碩的。”
“是。”
周沖兩手接過匕首朝淮王府那邊走去,一邊走心里一邊打鼓。
這把匕首就能換輛馬車?還是跟淮王府換?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就見是短短的一把劍,黑色的劍鞘也十分不起眼,怎麼看都不覺得能抵上一輛車。
可這是主子的命令,他只需要執行,沒資格質疑。
片刻后,周沖就被淮王侍衛攔住,他拿出匕首照著盛暖的話復述了一遍。
那侍衛微微蹙眉。
匕首換馬車……那女人莫不是瘋了?
他下意識掃了眼那把匕首,隨即微怔。
那刀鞘的材質居然像是沒見過的。
侍衛想了想,接過匕首,然后拔出來……匕首出鞘時清脆的金鳴聲和幽暗卻凜冽的光芒讓他一怔,下一瞬,侍衛說了聲“稍候”,拿著匕首朝謝羽辰走去。
轉述了原委后,侍衛把匕首捧上去:“主子請看。”
謝羽辰淡淡挑眉,指腹觸向鋒刃……
“主子小心!”
侍衛連忙開口,卻已經晚了,謝羽辰覺得自己指腹還沒觸碰到鋒刃,血珠就冒了出來。
侍衛噗通跪地:“請主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