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付寒池坐在第二排,然后就看到周淺上車后往這邊看過來。
周淺咬了咬唇,對盛暖說:“暖暖,我暈車,能不能坐在最里面靠窗?”
最里面靠窗的話就等于她坐到了付寒池另一側,和盛暖兩個人把付寒池夾到了中間。
付寒池室友的女朋友看了眼周淺,不著痕跡撇撇嘴。
周淺則是可憐巴巴看著盛暖,等她發話,就好像沒有盛暖的同意她不敢坐一樣。
盛暖勾唇:“暈車啊,暈車的話坐在前邊最舒服,副駕駛沒人你去坐副駕駛吧,肯定不暈。”
周淺神情頓時一僵。
后邊,付寒池室友蘇磊也笑著開口:“這是真的,坐副駕駛不容易暈車。”
周淺自己說自己暈車,現在下不來臺,最終,只能咬唇坐到了副駕駛。
付寒池一直沒有說話,耳朵里放著耳機。
是盛暖送的生日禮物之一……
昨晚回去后在室友的起哄下,他把盛暖送的禮物全部拆開了。
從一歲時的搖鈴到十五歲時的游戲機,再到十八歲的球鞋和二十歲的耳機……他整個人都有些恍然。
并不是因為這些禮物值多少錢,而是,這些禮物,居然全都是他曾經渴望過的。
十五歲的時候他衣著破舊每天都在學校,像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沒人知道他多羨慕那些聚在一起擺弄游戲機的男孩子。
也許他羨慕的只是他們可以毫無負擔的擁有這個年紀的男生想要的快樂,可那些樣式各異的游戲機卻成了他很長時間的渴望。
后來是球場上的球鞋……
除了學費,他從不花他母親給他的錢,因為他知道那些錢是怎麼來的,他自己偷偷打工賺錢買一些必需品,可他再怎麼省吃儉用也是無法擁有一雙十八歲的少年都想要的球鞋。
一直到后來……他喜歡過很多東西,但從未開口也從未表現出來,自然也從未擁有過。
他不明白,盛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她怎麼會知道他成長的那些年留下的缺憾,那些看似不值一提卻實實在在的缺憾……
商務車很穩,他們又起了個大早,沒過多久盛暖就靠到付寒池肩膀睡了過去。
鼻尖縈繞著些許暖香,付寒池微微蹙眉,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去,就看到白皙精致的面孔,纖長的睫毛下是挺翹的鼻尖……
這一瞬,他心里莫名涌出些不安。
好像有什麼東西隱約有些失控……
到了農家樂后他們先吃了早飯,趁著還不太熱,一行人往山上走去。
這個農家樂開發商財大氣粗準備把一整片都開發了,在半山腰散養些野味,他們一行人順著臨時修出來的路往山上走去。
山中沒有暑氣,十分涼爽。
就在這時,客服忽然出聲提醒:“宿主小心,那些異類就躲在你們腳下……前邊山腹已經被挖空了。”
盛暖心里一頓,看向正在往前走的付寒池。
她沒有開口,只是刻意往右走了點,擋住了身后幾人的路……前邊只有付寒池一個人。
幾乎是下一瞬,付寒池邁步,腳下地面轟然塌陷,他低呼一聲墜落下去。
“付寒池!”
盛暖驚呼一聲直接撲了出去……
付寒池腳下地面忽然塌陷,他一腳踩空下墜,身后人頓時大驚,同時就看到盛暖毫不猶豫直接撲了過去直接跟著付寒池一起跌下去。
蘇磊幾人都驚呆了!
塌陷坑洞深不見底,付寒池被盛暖一把抓住。
盛暖一只手拽著他,另一只手拽著坑洞邊沿露出的植物根系。
幾乎是與此同時,她耳邊響起南泱冰冷的聲音:“下來幫忙!”
南泱能感應到她在上邊。
盛暖嘴角微抽。
禿尾巴魚,沒看到她正在演苦情戲碼?
可擔心那魚直接給她來個肚子疼,盛暖只能含混回應:“好!”
南泱催她:“快點!”
盛暖偷罵了聲“封建殘魚”,然后低頭看著付寒池,滿眼緊張擔憂艱難開口:“小心,抓住這些樹根。”
付寒池咬牙拼力伸手,另一只手抓住了邊緣洞壁里凌亂干枯的根系勉強穩住自己。
頭頂外邊傳來蘇磊幾人的喊聲:“老付,盛暖……老付?”
付寒池出聲:“我們在下邊,快叫人來,你們不要過來。”
他擔心那幾個人靠近后再發生坍塌,他和盛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蘇磊幾人連連應聲:“好、好,你們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叫人。”
旁邊的人已經在打電話了,有人在報警,有人在給農家樂老板打電話……畢竟農家樂離得更近,能更快一點。
可就而在這時,付寒池手上拽著的根系斷了,他整個人身上一輕,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直到另一只手被盛暖死死拽住。
故意讓客服弄斷了付寒池抓著的根系,盛暖眼底滿是惡劣笑意,語調卻很著急:“快點,找個結實的抓住。”
可那些根系看起來都不怎麼結實,付寒池只能一只手抓著盛暖,另一只手拼力攥住更多的根系,腳下努力想要蹬住洞壁……可他明顯能感覺到,那些根系還是在不斷崩斷。
“付寒池……”
盛暖忽然低頭。
洞里光線昏暗,付寒池只能看到她一雙眼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