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連忙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能殺他。”

　　她快速解釋：“他是新軍軍官，殺了他新軍不會善罷甘休的，前邊戰事不容樂觀，云州會有危險。”

　　可她話音剛落，前邊的崔九郎就低聲開口：“求大帥不要怪盛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求她幫忙……”

　　盛暖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耳光甩過去，啪得一聲響，崔九郎捂住臉不再出聲。

　　徐正擎面色鐵青，冷冷看著她，一字一頓：“所以，你瞞著我救人，是像你說的為我考慮……還是因為這個小白臉？”

　　徐正擎的槍口倏地指向崔九郎。

　　盛暖毫不遲疑：“為了你。”

　　徐正擎看著她，眼底是鋪天蓋地的寒潮……他目光森森，收回手，然后把槍遞給她：“那好，你現在斃了崔九，我就信你。”

　　盛暖頓時愣住：“你殺了崔九會和青幫決裂……云州現在不能亂，你要自毀根基嗎？”

　　崔九郎可憐巴巴：“姐姐救我……”

　　后邊，徐正擎的副官馬碩直接一腳踢到他膝彎就把他按在地上。

　　崔九郎面上一片惶恐，可盛暖卻分明能看到他眼底的瘋勁兒……他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死在徐正擎手上，可他還是不要命一樣在這里拱火。

　　盛暖深吸了口氣，扭頭看著徐正擎：“我們回去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徐正擎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凝為實質，陰惻惻看著盛暖。

　　就是這個女人……他知道不顧所有人的視線，對外公開和她的關系，他因為她，一次次破壞自己的原則，他甚至已經許諾她一世一雙人，可她卻這麼對他！

　　仗著他的庇護，公然窩藏他要殺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要把人送走，在所有人面前把他當傻子一樣……

　　徐正擎咬牙，字字陰寒：“盛暖，你怎麼敢？”

　　盛暖知道徐正擎的性子，也知道他現在肯定怒火攻心，她只能軟著聲音說好話：“你冷靜一點，我們回去說好不好？”

　　“回去？”

　　徐正擎眼睛有些猩紅……

　　他生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尤其是他第一次放在心上的女人，居然把他當傻子一樣欺騙。

　　“你想回去，也可以……”

　　徐正擎面無表情拿起盛暖的手，把槍塞進她手中，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向后指了指崔九和周哲成。

　　“這兩個人，你隨便殺一個，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否則……你也不必回去了。”

　　盛暖愣住：“徐正擎……”

　　頓了頓，她問：“你是要讓我走的意思嗎？”

　　話音未落，就被徐正擎捏住下巴，他眼底一片暴戾，一字一頓：“難道不是你自己走到這里來的，嗯？”

　　盛暖沉默下去。

　　她知道徐正擎會發怒也是自然，可若是再讓她選……她還是會這麼做。

　　因為她知道國土被進犯后面臨的會是什麼，也知道徐正擎殺了周哲成會引發的一系列后果。

　　她不是什麼博愛的人，可這件事，若是再讓她選一次，她還是會這麼做。

　　在她的世界，她對過往的國殤無能為力……在這里，她如果不做些什麼，必定無法原諒自己。

　　她抬頭看著徐正擎，頓了頓，低低出聲：“好……你讓他們走，我離開。”

　　話音落下，她就看到徐正擎驀然僵住，眼神瞬間變得近乎猙獰。

　　他眼底一片猩紅，身上的氣息像是隨時要斃了在場所有人。

　　可下一瞬，他冷森森開口：“好。”

　　副官馬碩頓時一驚：“大帥……”

　　馬碩比誰都清楚自家大帥對盛小姐的心意。

　　大帥什麼都沒說過，可每次，但凡有人送來些好吃的好玩兒的，他必定第一時間挑出來專程帶給盛小姐。

　　知道盛小姐喜歡吃草莓，專門讓人隔三差五去找……有時哪怕剛從刑房里出來，手上血跡還沒洗干凈，接到盛小姐電話，立刻就收起滿身煞氣……

　　一件件一樁樁，馬碩全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家大帥并不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麼無所謂。

　　馬碩硬著頭皮：“大帥，要不然……”

　　可他話沒說完就被徐正擎冷聲打斷：“讓他們走。”

　　徐正擎靜靜看著盛暖，眼底一片血色翻騰……像是恨不得下一瞬就把她斃了一般。

　　盛暖知道，恐怕還從來沒人讓他氣成這樣。

　　“徐正擎……我真的沒想背叛你，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她頓了頓，把槍遞回去，可徐正擎沒接，她就直接把槍扔到地上，然后轉身對周哲成說：“上車。”

　　周哲成看了她一眼，然后跪下對徐正擎磕了個頭，隨即不發一語起身跟著盛暖上車。

　　崔九郎跟著上車時，對上盛暖冷冰冰的視線，眼神微閃，眼底一片幽光。

　　盛暖已經選擇了護著他們，就不會把他扔給徐正擎……崔九郎心里一片喜悅。

　　她很快就是他的了。

　　盛暖自己開車朝城外駛去，后視鏡里，徐正擎冷冷站在那里……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目光森然。

　　等到車子出城后沒多久，盛暖一腳剎車，然后扭頭看著崔九郎：“滾下去。”

　　崔九郎微怔，還想裝可憐：“姐姐，別把我扔下……”

　　可盛暖根本不理他的惺惺作態：“別讓我親手把你拽下去。”

　　崔九郎沉默一瞬，然后打開車門。

　　他也不偽裝了，扭頭看著盛暖，一字一頓：“盛暖，你終究會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