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對面,霍凌的幾個同伴看到了,其中一個咬牙就要起來,卻被身邊的人按住。
“楚云你瘋了,那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你忘了霍凌以前就讓我們別理會的……忍忍!”
類似的事情以前也時有發生,其中一大半都有盛家兄妹的參與。
霍凌神情溫順平靜,面上甚至連絲毫的憤慨都沒有,只是沉默掉頭轉身,然后準備從挨著盛暖這桌的過道走。
可就在他走到盛暖旁邊的時候,靠著這邊過道,又有一個人把腳伸了出來……是測試中把盛司陽血虐的杜程。
霍凌低垂著的眼中閃過陰森森的冷戾……可抬起頭來,面上就只剩下無辜和無奈以及溫順,低聲說:“麻煩讓讓,可以嗎?”
盛暖滿心感嘆……
有這份忍耐力,也難怪他后來能在惡人輩出的反叛軍中把別人壓下去,成為首領。
周圍有人隱約發出竊笑聲……就在這時,伸出腳的人忽然慘叫了聲。
盛暖端著盤子要離開,一只腳踩在那人腳背上,聽到慘叫聲這才低頭,仿佛才看到似的,呀了聲:“你腳怎麼放這里,差點給我絆倒!”
杜程咬牙切齒:“你他媽……”
話音未落,就被盛司陽把吃剩下的餐盤扣在了頭上:“你他媽罵誰?”
杜程被砸了一頭的湯水,跳起來就要動手,盛暖直接又是一餐盤砸了上去,杜程被砸的咣當一聲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腦袋。
杜程的父親本來也不像袁紹父親一樣是高官,充其量只是個狗腿子,跟盛家家世差遠了。
被盛家兄妹一人砸了一腦袋湯湯水水,又見好像打不過,扭頭看向袁紹:“袁哥?”
袁紹放下筷子抬頭看盛暖:“盛暖,你什麼意思?以前你可起哄的不比誰少,怎麼,故意跟我的人作對?”
蘇水兒在旁邊滿眼不善盯著盛暖。
盛暖笑了:“霍凌是我家親戚,我欺負他這是我們自家人的事,但要是隨便半路竄出一條狗都想咬兩口,那就是不給我面子。”
蘇水兒冷笑:“你有什麼面子?”
盛暖勾唇:“那就要問問袁大少咯……”
袁紹在測試中被盛暖完虐,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被cue,面色頓時就變了,咬牙冷笑:“別以為你贏了一次就嘚瑟……有本事改天再比!”
盛暖挑眉:“沒問題啊,手下敗將!”
袁紹氣的臉都快跟頭發一樣紅了,惡狠狠瞪著盛暖。
盛暖笑:“沒關系,等你贏了我,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袁紹一字一頓:“你給我記著……”
這時,霍凌已經不動聲色走到了朋友身邊坐下,就好像身后那場爭執與他沒有半點關系。
旁邊的楚云低聲問他:“今天怎麼回事,盛暖為什麼替你出頭?”
霍凌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就好像半點也沒因為剛剛的欺辱而生氣,他低頭安靜吃飯:“不知道呢,不用理會。”
下午的時候,盛暖辦好了到機甲特訓班的學習證明還有出入機甲訓練館的出入證。
這是她能盡早接觸和熟悉機甲的機會……
放學后,盛暖原本想著捎霍凌一起回去,權當是為了破冰,可等了一會兒都沒見人,盛司陽一直喊餓,他們就自己先回去了。
霍凌離開學校比較晚,他沒有直接回去盛家……因為現在回去也趕不上晚飯了,他知道沒人會給他留飯。
他坐上公交去了薔薇街那邊。
他在薔薇街一個餐廳后廚做兼職,兩個小時能賺點錢,還能管一頓飯。
在盛家饑一頓飽一頓的時候,他都是靠著這個維持的……畢竟他十九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腿上還有傷,如果經常餓肚子對身體不好。
他還有事要做,如果因為拉不下臉面讓自己身體越來越弱……他要做的事只會更加遙遙無期!
想到那些硝煙四起,目之所及盡是尸體和哭喊的畫面,他緩緩低頭,強壓下眼底鋪天的恨意!
至于盛家兄妹忽然的改變?
又有誰能相信,他住在幾乎是帝星首富的盛家,卻連飯都吃不飽,所以……要說盛家兄妹對他有什麼好意,怎麼可能?
到了餐廳,霍凌換了工作服開始工作,沉默的扮演著那個餐廳廚師口中的“鄉巴佬”小時工。
就在他把一大袋垃圾拖出餐廳后門扔到垃圾桶的時候,忽然看到旁邊酒吧后門走出來一個人,酒醉微醺,哼著小曲。
正是今天在餐廳伸腳絆他的杜程……
杜程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拉開拉鏈放水。
霍凌看了眼杜程頭頂,墻上固定著一根尼龍桿,尼龍桿上掛著一大堆凌亂的電線。
下一瞬,一枚螺絲釘從袖子滑落進手里,霍凌不著痕跡抬手就把那枚小指粗的螺絲釘甩了出去。
叮得一聲,螺絲釘打在被銹跡斑斑的鐵扣固定的尼龍桿上……固定尼龍桿的鐵扣一松,尼龍桿頓時往下傾斜,然后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電線轟然落下,劈頭砸到杜程身上。
旁邊的配電箱冒出火花,杜程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抽搐著倒在地上……
他沒看到,一街之隔的對面,穿著工作服帶著橡膠手套的人緩緩拉上餐廳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