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洲倏地坐直身體,瞬間變了面色。
生死攸關的事,季成洲沒有意氣用事,迅速叮囑盛月,讓她不要出門,盡量不要跟任何人接觸。
“我現在聯系陳隊長,你接觸的人越少,越能得到保護,記住,不要出門。”季成洲沉聲叮囑。
盛月咬唇不住點頭:“好、好,成洲,成洲你一定要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上次那個可怕的醫院里一幕幕的畫面出現在她眼前,盛月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季成洲安撫了盛月,然后立刻給陳慶南去了電話。
陳慶南自然比較冷靜,然后說了會去找盛暖幫忙……畢竟,上次在那特殊兒童關愛醫院里,如果不是盛暖,他們即便能纏斗,最后也會被燒死。
掛了電話,季成洲心情十分復雜。
今天,他親眼目睹盛家人對盛暖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有多麼冷漠無情,為了逼她給盛月低頭維護盛月的面子,甚至不惜和她斷絕關系。
可現在,他們卻很可能要指望盛暖救人了……還有他。
季成洲心里莫名就浮出一個猜測:盛月會拉他一起。
而果不其然,幾分鐘后,盛月的電話又撥過來了。
她顫抖啜泣著小聲哀求:“成洲,你會陪我的是嗎?你一定會陪我的,對不對?”
季成洲扯了扯嘴角,淡淡嗯了聲,然后就聽到電話對面盛月喜極而泣的聲音。
掛了電話,季成洲心情很復雜。
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上次他拿到紅請帖后第一時間叮囑盛月不要靠近他,盛月也果然沒來找過他……同時,在那個鬼異空間里,盛暖對季容卻不計生死不離不棄。
而這次,盛月拿到請帖
,第一時間就想讓他陪她一起……因為上次她曾經被他牽連過。
季成洲知道,盛月心里必定是這麼想的。
很快,盛永安他們也知道了紅請帖的事……一家三口從難以置信到滿心驚恐,再不愿相信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因為是陳慶南親自去的盛家。
同時,盛永安他們也知道了,盛暖曾經兩次幫助別人全身而退。
“我去找盛暖,這是她應該做的!”盛永安毫不遲疑。
旁邊,盛沐陽神情有些復雜。
他之前也因為盛暖在盛月剛回來的時候各種耍脾氣搞事而滿心厭煩,后來又對盛月的未婚夫不明不白……可再怎麼說,她也是相處了二十年一直當成妹妹的。
盛沐陽沒有父母那種親生女兒替盛暖受苦,盛暖享了親生女兒福氣的怨憤,所以再聽到父親毫不遲疑要去找盛暖的時候,心里有一瞬間的不忍。
他說:“我陪月兒去吧。”
盛永安一愣,抬頭:“你說什麼?”
盛沐陽認真說:“既然那麼危險,盛暖一個女孩子又能做什麼,而且父親不是已經和她斷絕關系,我們……”
“斷絕關系她也欠我們的,盛家養了她二十年,到了她回報的時候了。”
盛沐陽低聲說:“上次讓她嫁給季容的時候,這種話已經說過了,爸、媽,你們就真的……一點也不替盛暖擔心嗎?”
陶慧眼圈通紅:“陽陽,媽知道你心地好,可是再怎麼說,月兒才是你的親妹妹,我們也不想這樣,可那位陳隊長不是說了,他也會去找暖暖嘛,既然如此,你爸去一趟也沒什麼吧?”
盛沐陽沉默下去……
第二天,盛永安和陶慧以及盛沐陽三人同時出現在季家,他們坐在客廳,對面是盛暖和季容,旁邊坐著季成洲。
“月兒是你姐姐,你總歸得去這一趟!”盛永安沉聲開口。
季容懶洋洋靠在那里翹著二郎腿,捏著盛暖一只手把玩著,看都沒看盛家那幾人。
盛暖則是嗤笑了聲:“我沒記錯的話,您不是剛剛宣布已經把我趕出家門了。”
盛永安面色泛青,冷聲訓斥:“盛家養你二十年,這是你欠盛家的!”
季成洲蹙眉,眼底閃過厭惡。
這時,季容淡淡抬眼:“開個價。”
盛永安愣了一瞬:“什麼?”
“盛家替我養老婆二十年啊,你想要多錢,開個價。”
盛永安面色瞬間鐵青……
季容嘖了聲,依舊是那副軟塌塌的樣子,卻又透著股散漫:“求人呢,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你要是再對我老婆大呼小叫,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季容揉捏著盛暖的手,淡淡看著盛家三人:“我要是不準,我看你們誰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季容話音落下,客廳里忽然陷入一片死寂。
季成洲有些詫異,不著痕跡瞥了眼季容,卻看到他還是以往那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好說話的樣子,笑瞇瞇抬頭對盛暖說:“老婆別怕,有我吶。”
盛暖失笑……
這時,陶慧開口了,她和盛永安永遠都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陶慧抹了抹眼淚:“暖暖,你和月兒都是媽的心頭肉,如果有辦法,媽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不等陶慧說完,盛暖出聲打斷她:“行了,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簽協議吧。”
陶慧不解:“什麼協議?”
盛暖從茶幾下抽出兩份協議:“這次我陪盛月一起去,確保她活著回來,作為交換,我和盛家之間不再有任何關系,你們以后也不要再一口一個養我二十年……我們用這份協議,白紙黑字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