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右丞有些著急:“君王無家事,這都是國事,各位大人……”
尚書右丞還想勸阻,旁邊的尚書令輕咳一聲:“右丞大人,此事無需再議。”
尚書右丞猛地一愣,這才后知后覺發現不太對勁。
這些大人居然沒一個肯站出來說話……
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早在很久之前就見過即將即位的那位陛下是如何回護那盛氏女了……當初他還未掌權便敢眼也不眨殺人,更遑論如今。
他們敢確定,這件事上,誰敢開口,結局就是被拉出去祭天……他們可不想以這種方式青史留名。
左右又輪不到自家女兒,那管她誰做皇后!
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更好,也免得有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蕭定城在知道盛暖要被封后時就驚呆了。
他知道盛暖不是貪圖富貴的人,所以……她真的要跟新君在一起了?
她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不,不可能,不會的……
蕭定城六神無主直奔白承澤在京中別院,可到了門口,守衛根本不肯放他進去,哪怕他謊稱有要事見陛下,那些人也不理會,明顯是被特地交代過的。
蕭定城頭腦一片空白,然后繞過大門直接翻墻進去。
剛翻過墻,數道黑影鬼魅般朝他圍過來,殺機凜冽……他居然不管不顧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暖暖,暖暖,我來了暖暖,暖暖你在哪里?”
那幾名暗衛都被驚呆了。
趕上門要搶未來皇后,這位新任鎮北王是瘋了嗎?
白承澤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面無表情:“殺了。”
蘇瀾就在旁邊伺候,聽到這里連忙出聲:“主子三思啊。”
她小心勸阻:“盛小姐已與那蕭定城和離,若是主子你殺了他,盛小姐反而會一直心里惦記啊……”
白承澤頓時皺眉,就在這時,阿貴匆匆跑來跪下:“主、主子,盛小姐她,她出去見那人了。”
蘇瀾氣結,白了阿貴一眼,阿貴都快哭了,滿心委屈無奈。
他能怎麼辦,他攔不住那邊也不敢瞞著這邊啊……
而白承澤在聽到盛暖去見蕭定城,頓時眼睛又有些發紅,騰得站起來大步朝外邊走去,走到門口,刷的抽出侍衛佩劍,滿身煞氣騰騰。
蘇瀾嘆了口氣。
那蕭定城自己找死,也怨不得誰了。
盛暖走出去,就看到蕭定城已經被幾名暗衛制服,卻還在猶自掙扎著。
看到她,蕭定城眼睛頓時亮了:“暖暖,暖暖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了……”
“放開他。”盛暖淡聲開口。
幾名暗衛對視一眼,然后猶豫著松開蕭定城。
蕭定城連忙上前,手里捧著那個裝了糖人的盒子:“暖暖,暖暖你看我帶了什麼來,我們回家好不好,以后我永遠陪你,我們一起逛花燈,一起做糖人,一起畫畫,暖暖……”
盛暖從蕭定城手里接過那盒子,蕭定城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時,白承澤拎著劍走出來……蕭定城看到他,眼底涌出不顧一切的堅定,直勾勾與白承澤對視,滿是志在必得。
暖暖終究還是心里有他的!
可就在這時,啪得一聲響……蕭定城下意識低頭看去,就見那盒子連同糖人一起被砸在地上,糖人四分五裂。
他頓時愣住,怔怔抬頭。
盛暖神情漠然:“我原以為上次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可蕭世子卻似乎沒聽懂。”
她笑了笑:“現在,懂了麼?”
蕭定城僵在那里,滿眼不敢置信:“暖暖……”
盛暖淡聲打斷:“蕭世子你本人就和那糖人一樣,對我來說已經不值一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負責,蕭世子這般闖進來,自己倒是不怕死了,可想過家里老夫人和王妃的處境。”
蕭定城僵滯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盛暖冷笑:“你這般闖進來,陛下到底該不該殺你?不殺你,以后豈非人人都可以無視法度……
若是殺了你,又難免引來非議,蕭世子,我與陛下明日便要搬進宮去,你若是真不怕死,不怕老夫人王妃被牽連,那大可以繼續闖宮試試。”
蕭定城眼睛瞬間紅了:“我、我只是無法相信,暖暖,你真的,真的決定了嗎?”
盛暖嘆了口氣:“蕭世子你大可不必如此震驚,要厭棄你著實不是什麼需要痛下決心的事情……你大可以相信,我是半點都對你不感興趣了,也希望你日后自重,別再來打擾我們夫妻。”
說完,盛暖挑眉:“把他扔出去。”
蕭定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名暗衛原路從圍墻扔了出去,砰的砸到街上……
盛暖拍了拍巴掌,回頭,就看到白承澤靜靜站在那里。
“你怎麼出來了?”
盛暖皺眉走過去:“我就是不想讓他吵到你影響你養病才出來趕他走,你倒好……自己出來了。”
白承澤剛剛那一瞬的瘋勁兒已經徹底被壓下去,手中長劍也不知被扔到哪里。
他嘴角噙著笑意,溫聲說:“我就是想你了,過來找你。”
盛暖笑了,走過去也不管有沒有人,墊腳吧唧在他嘴上啄了下:“獎勵你的。”
蘇瀾等人連忙轉身回避,卻又都同時松了口氣。
盛小姐總是能輕而易舉就將主子安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