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也不在意,因為她知道,老夫人認為她是為了逢迎所以才說自己抄過佛經,也篤定了她根本不懂佛經,更別說能默出《金剛經》。
之所以讓她來,還把她關上,就是為了敲打她:不是什麼人都能討好老夫人的。
客服在旁邊有些不解:“宿主,你這是何必?”
剛剛明明危機已經解除,也不用擔心被罰抄佛經半個月,她卻不肯走,反而鬧了這麼一出……
盛暖笑了笑,淡聲道:“這次危機解除了,下次呢?”
她不知道還要做擋箭牌多久,不可能每次都恰好有機會能讓她脫身,如今有大腿在這里,此時不一鼓作氣抱緊了,又待何時?
被動防守只能讓自己處境艱難,只有主動進攻,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客服不明覺厲,不敢再插嘴,乖乖把《金剛經》原文調出來給盛暖。
原主父親是老秀才,寒窗苦讀幾十載,而她剛說的和奶奶相依為命以及禮佛的事其實也都是真的,原主抄過不少佛經,當初為了能攀高枝也苦心練過琴棋書畫。
琴棋那些需要好老師,練字卻不必,也是因此,原主一手簪花小楷很能拿得出手……至于畫畫,那是盛暖自己的技藝。
就這樣,盛暖坐到桌前開始抄佛經……還別說,看到一個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從自己手下躍然紙上,一列列整整齊齊賞心悅目,就還挺有成就感的。
只不過沒寫多久她又覺得有些枯燥,后來干脆交給客服代辦……自己擺了個架勢,其實卻什麼都不用做。
當盛暖坐在小佛堂抄佛經的時候,另一邊,飛絮院里,蕭定城正和柳如棉坐在一起,看柳如棉繡花。
他們已經知道盛暖被老夫人留下抄佛經的事情了。
這時,柳如棉忽然放下針線嘆了口氣。
蕭定城抬眼:“怎麼了?”
柳如棉有些羞愧道:“一想到盛妹妹是在替妾身受苦,妾身便覺得心里過意不去。”
柳如棉原以為蕭定城會毫不在意,甚至告訴她盛暖存在的意義本就是為了保護她,卻沒想到蕭定城也陷入沉思。
下一瞬,她就聽到蕭定城說:“無妨,以后待她好些便是了。”
柳如棉捏著針的手微微收緊,隱下眼底冷意,勉強笑了笑:“是呢,妾身以后也要多關心盛妹妹。”
這時,丫鬟雯兒上前:“世子,姨娘,晚膳備好了……”
“都要用晚膳了,她還沒出來?”老夫人神情淡漠。
大丫鬟杜鵑恭敬道:“回老夫人,桂嬤嬤去看了。”
老夫人也沒真的打算把盛暖關下去,無非是敲打一下給個教訓而已……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桂嬤嬤帶著盛暖走來。
老夫人微微皺眉,正要開口,就見桂嬤嬤走上前,手里捧著……默出來的《金剛經》。
老夫人微頓,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盛暖,然后接過《金剛經》,打開,看到那極為工整漂亮的簪花小楷,老夫人眼睛就亮了,再往后翻了一下,居然毫無錯漏。
這盛氏,居然是真的懂佛經……
老夫人的神情肉眼可見變得和緩,這時,桌上的晚膳也備好了。
老夫人把《金剛經》放在身側,抬眼:“默了四個時辰的佛經,辛苦你了。”
盛暖笑著搖頭:“不辛苦,妾身很高興。”
客服暗暗吐槽:要抱到大腿一勞永逸了,當然高興。
老夫人嗯了聲,又道:“今日你救了我,又替我抄寫佛經,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客服又吐槽:大金鐲子!
盛暖沒理狗客服,抿唇搖頭:“今日能有幸見到老夫人是妾身的榮幸,賞賜是萬萬不敢收的。”
老夫人卻很堅持:“老婆子我從不虧待下邊的人,說吧。”
盛暖抿唇,眼底閃過猶豫……頓了頓,試探著開口:“那妾身能不能斗膽求老夫人給個恩準,每月準我回娘家探親一次?”
她小心解釋:“妾身的爹娘年紀大了,只有妾身一個女兒,妾身知道自己如今是王府的人,所以懇請老夫人能否給個恩典,準許妾身每月回家探親?”
老夫人有些詫異,就連旁邊的桂嬤嬤都有些意外。
府中多少姨娘妾室卯著勁在老夫人面前討好賣乖,想替自己要點好處,讓自己在王府的地位高一些,日子好過一點……這盛小娘子卻是想要回家探親。
便是老太太身邊有臉面的大丫鬟也能得到探親的恩典,這委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老夫人看了眼盛暖,淡淡嗯了聲:“準了,只是你出王府探親,須得讓世子知曉。”
盛暖滿眼喜悅連忙躬身:“妾身省得,多謝老夫人。”
“好了,下去吧。”
老夫人抬抬手,盛暖立刻躬身行禮告退,被丫鬟送出院子。
一邊往回走,盛暖忍不住的滿心愉悅。
客服有些茫然……
怎麼對別人來說嚇得畏懼不前的處境,在宿主這里,忽然就變成了有利之事,她不但順利脫身,在老夫人那里刷了好感,更重要的是得了回家探親的恩典。
這樣一來,照顧原主父母的任務也就能進行了……
盛暖哼著小曲跟客服說:“明天就能出去晃蕩一圈……太棒了。”
話音未落,她就發現前邊棠暖苑門口站了一個人,腳步頓時減緩,然后就看到,居然是臨安公主身邊的蘇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