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走到盛暖面前,手里捧著一個盒子:“這是公主殿下賞盛小姐的。”
盛暖覺得這個稱呼有點怪,只是也沒在意,畢竟人家是公主,別說叫她盛小姐,就是叫她盛小伙子她也得應著。
盛暖連忙雙手接過首飾盒:“謝公主殿下。”
蘇鸞又說:“殿下喜靜,你們日后不必來日日請安……”
盛暖拿著沉甸甸的盒子心里有點失望……不來了,那金燦燦的大手鐲怕是沒有了。
就在這時,坐在上首的臨安公主忽然開口,語調清冷:“怎麼,聽到不用來請安,盛小姐好像有些失望?”
我去,這都能看出來?
盛暖一個激靈,然后就抬頭拋出一串彩虹屁:“殿下天人之姿,看到殿下就像飲了瓊漿玉露一般,所以妾身才會覺得失落……”
“哦,這樣啊……”
然后盛暖就聽到臨安公主說:“那就準你日后一個人來請安吧。”
盛暖嘴角微抽,意識到自己馬屁拍過頭了,不過也沒什麼大問題,她立刻低眉順眼謝恩。
從公主屋子里出來,盛暖拿著盒子和柳如棉一起往回走,柳如棉被貼身丫鬟雯兒一路扶著走著一路抹眼淚,盛暖的貼身丫鬟青兒則是小心翼翼不敢出聲。
驚鸞院,蘇瀾小心翼翼看著公主,沉吟著說:“殿下,那盛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分明是借殿下您的手來懲治柳姨娘。”
如果真的好心求情,就不會等到柳姨娘挨了耳光后了,況且,柳姨娘被掌嘴的時候,那盛暖眼里滿是幸災樂禍,居然毫不掩飾。
這是明擺著借公主的手欺負人呢……
蘇瀾有些生氣,可接著卻發現自家殿下并未在意:“她并未刻意隱藏自己的目的……不然你當她那麼多馬屁是為了什麼?”
聽到公主的話,蘇瀾也有些無語,小聲嘀咕:“那盛暖好歹是官家女,怎麼臉皮那般厚?”
馬屁順口就來,滿臉真誠胡說八道。
然后她就聽到自家殿下居然輕笑了聲。
臨安公主又想到了那個女人……牙縫里帶著綠菜葉子都敢拍著胸口讓自己叫她仙女。
一樣的睜眼說瞎話毫無負擔,一樣的隨隨便便半點沒有身段,卻又一樣的從骨子里透出一股莫名的倨傲……
“她能面不改色拍本宮馬屁,是因為這對她來說只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她并不會因此就覺得自己變得輕賤。”
就好像當初那個人在冷宮的時候曾經對他說過:“在宮中生存,沒有依仗的時候你要學著適當服軟、借勢……沒有能力支撐的高傲只會讓人想把你更深的踐踏到泥土里……”
蘇瀾神情微斂,連忙躬身賠罪:“是奴婢多言了……”
外邊,盛暖一邊走一邊打開盒子看新得的賞賜,是一串牛血紅的珊瑚手串,瑩潤至極,沒有半分瑕疵,一看就很值錢。
前面柳如棉一邊走一邊抽泣,盛暖就一邊跟青兒嘀咕:“瞧瞧,這個手串可真好看。”
前邊的柳如棉頓時哭的更大聲了……再沒有半點之前向盛暖炫耀她“身子不適”的氣焰。
蕭定城擔心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根本沒走遠,盛暖和柳如棉出了驚鸞院沒多久就看到蕭定城急急迎上來。
看到面頰紅腫不住抹眼淚的柳如棉,他頓時就變了面色。
“怎麼了綿綿,發生什麼事了?”
“世子……”
柳如棉直接就撲到了蕭定城懷里哭出聲來:“都是妾身沒用,不如盛妹妹會討公主歡心,嗚嗚……”
蕭定城面色頓時一變,冷冰冰看向盛暖,沉聲質問:“盛氏,你跟公主說了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綿綿會被公主責罰?”
盛暖神情怔忪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她磕磕巴巴解釋:“我、妾身什麼都沒說,公主殿下身邊的姑姑讓跪拜,柳姐姐跪下就開始掉眼淚,公主就生氣了……”
盛暖咬唇小聲說:“是妾身求情請公主看在今日是我們進府頭一日的份上不要責怪,公主才讓人停下來的。”
蕭定城一愣,低頭問柳如棉:“是這樣?”
畢竟是在公主面前,柳如棉不敢胡說,只能咬唇點了點頭……她沒辦法說公主沒讓盛暖跪,就讓她跪,所以她才哭,這會有對公主不敬的嫌疑。
看到柳如棉點頭,蕭定城神情頓時有些僵硬。
剛剛柳如棉的話讓他誤以為是盛暖對公主說了什麼才讓柳如棉受罰,所以想也不想就出言呵斥。
此刻,看到盛暖咬唇低頭站在那里,蕭定城神色幾變,再加上他寵愛盛暖的人設,他只能松開柳如棉走到盛暖身邊溫聲安撫:“沒事,本世子也沒責怪你的意思。”
他低頭語調柔和:“你與綿綿二人同一日進府,日后自該互相幫襯照顧才是。”
見他溫聲軟語,盛暖神情瞬間轉好,沖他笑了笑,小聲說:“夫君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柳姐姐的。”
盛暖口中“照顧”兩個字似乎有些重,蕭定城總覺得好像哪里有點不太對勁,可再一看,又發現盛暖笑的十分真誠,還眨了眨眼:“夫君,怎麼了?”
才無端責問,蕭定城也不好再計較她的稱呼,只能順著盛暖的話說了句:“暖暖果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