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抱歉，今日既然王爺有事，那我們改日再來登門道謝，就先告辭了。”

　　放下簾子，君九看向身旁的人，眼中帶著一抹打量。

　　“王爺果然是受歡迎啊。”

　　“吃醋了？”

　　“才不會。”君九轉過頭，不想看帝景。

　　這人，這臉，這身份，受人歡迎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她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要吃醋，那以后可不得淹死在醋缸里。

　　帝景笑笑，把懷里的人攬了過來。

　　“去哪里，本王送你。”

　　“大理寺獄。”

　　“去這里干什麼？”帝景不解。

　　君九長吁一口氣，神情變得正經起來。

　　“雖然趙卞煒是罪有應得，可我還是有點疑惑沒解開。其實，之前我偷窺過一次他的內心，我發現，他也不是生來就這麼壞的，是他的后母李嫣然，只是當時他重病在床，我看不了太多，所以就……”

　　“你還會窺探人的內心？”帝景挑眉。

　　君九：“偶爾。”

　　“那你能看到本王在想什麼嗎？”

　　“王爺心思莫測，我可不會看。”

　　這君九倒不是說假話，而是真的這麼認為。帝景是她唯一一個看不透的人，她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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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獄，昏暗沉悶。

　　趙卞煒被鐵鏈綁著，比起之前，這次的確像是以犯人的身份入獄了。

　　聽到有人進來，也只是抬眼瞧了瞧，看到君九時，他竟然微不可聞的笑了笑。

　　君九屏退了左右，從身后拿出兩壺酒，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喝兩杯？”

　　“好啊。”趙卞煒神情戲謔，仿佛并不認為君九能給他解開鐵鏈。

　　但君九真的起身，拿起鑰匙打開了鎖鏈。

　　“你不怕我？”趙卞煒輕咳兩聲，眼里帶著一抹疑惑。

　　君九冷哼一聲：“就你現在這樣子，你覺得我有怕你的必要嗎？”

　　“也是。”趙卞煒自嘲的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拿起了君九帶來的酒，打開，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都是將死之人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李嫣然。”

　　君九說著，目光緊鎖趙卞煒，果不其然，這三個字剛一出口，趙卞煒拿著酒的手便下意識的收緊了。

　　“她怎麼了？”片刻，趙卞煒便放松了。

　　可那一刻的緊繃，君九看的清清楚楚。

　　“你知道我看過你的病，你當時病的很厲害，夢里總是說一些胡話，我替你治病的時候聽到了不少，你罪該萬死沒錯，可是造就你今日所犯罪孽的人也不該就這麼放過。”

　　“你能如何？”

　　趙卞煒涼薄的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只怪我是庶子，只怪我不受寵，所以我經歷什麼都是我活該。”

　　他抬起頭，目光里竟然難得一片清明。

　　“君九啊，繪葇膽子小，我那樣傷害她，她哪里會有膽子接近我，恨不得離我千萬里遠，可她今日從府里出發的時候，竟然主動送我一杯茶，端茶的時候，手抖的厲害。”

　　“你，你都知道？”君九錯愕。

　　“太明顯了，想忽略都不行，可當時所有人都看著，如果我不喝下那杯茶，會有人起疑心的。”

　　趙卞煒笑了笑，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我一邊做著傷害她的事情，一邊又在保護她？”

　　在襄陽王府中，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他是個庶子，但是趙繪葇不一樣，可能也因為她本身是庶女的關系。

　　兩人要比旁的人親近一些，他被李嫣然虐待，鞭打，性侵的時候，腦子里想著的都是趙繪葇的好。

　　是這個庶妹成了他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可是后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長此以往的感情寄托到最后竟然全部變成了執念。

　　他開始見不得任何人接近趙繪葇，尤其是得知趙繪葇有了心上人時，那一刻，骨子里暴虐的因子作祟，讓他徹底的罔顧了倫理。

　　后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這樣了，他便理所應當的霸占了心尖尖上的寶貝。

　　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每當難受到不能自理的時候，他只能去活色生香找樂子，因為他怕弄傷他的寶貝。

　　“人人都說我趙卞煒在床上玩的臟，可我從未弄疼過繪葇，她那麼小，那麼軟，碰一下都會碎掉。”

　　“這是你傷害她的理由嗎？”

　　“所以啊，我不是設計殺了我自己嗎？”趙卞煒抬眸，對上君九的審視：“都是在高門大院里生長的，君九，你不會真覺得我蠢的無可救藥吧。”

　　“你要是真的想死，大可以直接了結自己，何必這麼大費周折呢？”

第181章 君九吐血

　　君九有些看不明白。

　　“因為我不甘心啊。”趙卞煒放下手中的酒壺，眼中浮現一抹滔天的恨意。

　　“我知道自己是個怪物，但是在成為怪物之前，我也是個人，我就算要死，也得拉著他們一塊死！”

　　“他們？”

　　“沒錯，就是他們！”頓了頓，趙卞煒又接著道：“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愿聞其詳。”

　　君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她有預感，這應該是個很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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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大理寺獄里出來，君九的心上像是壓了一整塊石頭，極其不舒服。

　　回到少卿府，看到院里玩耍的君樂笙和翠珠，這才微微好受了點。

　　“姐兒回來了。”翠珠最先抬頭看到君九。

　　“小廚房里已經做好了晚膳，姐兒要吃點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