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韋達依舊跟一群小孩搶菜。
下午方耀被長輩們拉去打麻將,林桉搬了個塑料凳幫他收錢。
她生怕方耀太厲害會讓長輩們玩得不盡興,但他“收放自如”,該輸錢時絕不對自己心慈手軟。
他還跟姑父請教摸牌技巧,姑父稍一點撥他就會意。
麻將局散場后,長輩們連連夸贊方耀,說他“后生可畏”、“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
回家路上,林桉偏頭問正在開車的方耀:“怎麼樣?姑姑他們都還不錯吧?”
方耀點頭贊成:“他們很好。”
他們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家人,這是他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感受過的親情。
在一起這麼久,他心里缺了的地方一直在被桉桉填補。
親情、愛情、友情,這些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都一一得到。
高一的某天,他旁邊的窗戶上夾著一個草稿本,他知道前一天下了暴雨,知道是她放在這里擋雨的。
草稿本已經濕透,上面的字跡都被雨水暈染開來,他下來時,本子里掉出一片缺了一小口的干枯的葉子。
像極了他當時的狀態。
這本被林桉當作廢紙夾在窗邊的本子,最終被他變態似地當成珍貴之物小心收藏起來。
直到搬家時,林桉發現他有一個很寶貴的密碼箱,她好奇問他里面裝了什麼。
他對她毫無保留,乖乖坦白說出實情。
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對桉桉要再好一點才行,但桉桉似乎不太喜歡他總是給她買很貴的東西。
所以他把對桉桉的感激與愛意化作床上的動力,一次又一次以不同的方式回饋給她。
晚上每一次一起干活時,林桉的手指都會死死抓著他背后的狼,在上它身上留下一道道爪印。
從姑姑家回來后,兩人洗漱完后就攤在床上休息了。
她照舊在他背后的狼上留下印記。
林桉知道他紋身絕對不是因為要照顧室友家的生意——因為這道紋身的位置蓋住了他背上那道疤。
事后她喘息問他:“紋這個的時候痛嗎?”
“不痛。”
方耀沒告訴她的是,紋身這件事他想了很久了,剛剛跟她在一起時就想過。
一是想把她印在身上。
二是——身后那道疤很丑陋,他知道沈靜香跟桉桉說了他這道疤的來源。
這是他看片被王孟德發現后留下來的疤。
桉桉一看到它就會想起王孟德。
他不愿她回憶那些。
干脆就找個東西遮住。
好在桉桉很喜歡他背后的圖案,每次干活時都要摸一摸它。
林桉看著方耀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眸子,手指沿著狼的輪廓游走,輕聲道:“我也想紋一個。”
話一落音,他眸色微深,“……紋哪里?”
她指了指自己腹部那道疤,“噥,這里。”
他皺眉道:“很痛的。”
“你剛剛不是說不痛嘛?”
他頂撞了一下,惹得她叫出聲。
男人嗓音啞啞的:“你能跟我比嗎?”
“……”她委屈巴巴,“這種事跟那種事能比嗎?”
“能。”
紋身比打耳洞疼多了,對皮膚也不好,以后想洗掉也難。
萬一她疼的叫起來……
一想到紋身師的手在她腰上游走,他已經開始攥緊拳頭了。
要是她實在想,或許他要找個時間學一下紋身。
林桉手指在他背上畫圈,開玩笑道:“那能不能請萬能的老公去學一下,然后幫我紋?”
“……”會學,但她會疼。
“我保證乖乖躺著,絕不喊疼!”
“……”她好嬌啊。
“就一小塊,又不像你面積那麼大!”
“……”她又在撒嬌!
“好不好嘛~”
“……好。”認命了。
第111章 番外五 溫云×林偉岸(清冷美人×糙漢小子)
(一)相遇——溫度的溫,云彩的云
夏天是溫云最討厭的季節。
她抬著半個人一樣高的掉漆行李箱上了去往縣城的藍色班車。
車廂內有人吸煙,有人辣條不離手。
車身行駛時窗戶外的風灌進來,各種氣味摻雜著汗臭攪和在一起,順著風飄進溫云鼻間。
一路上不斷有人等在路邊,車子停了又開,開了又停。
逼仄的空間內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她把箱子護在身前,盡量不讓別人滿是汗漬的手臂碰到自己。
而班車再次剎車時,她一個不暈車的人都惡心地皺了皺眉。
溫云胃里翻滾,時不時咽一下口水,確保自己別在車上吐出來。
她低著頭祈禱快點到站,絲毫沒注意自己箱子前站了個人。
不知哪個心大的人騎著摩托從一旁的岔路口橫穿過來,司機一個急剎車——
溫云慣性般往前倒去,一頭撞在前面人的胸膛上!
那人出了很多汗,她一聞——
胃里的東西沒經過她喉嚨允許就如泄了閘的洪水般沖出來!
頭頂一句“艸”精準跑進她兩只耳朵里。
她茫然抬頭,見一留著狼尾頭的男生正冒著怒氣,居高臨下看著她。
如果不是在車廂里,她估計他下一秒就會把她提起來沖著她的耳朵破口大罵。
林偉岸被眼前的女生噴了一身酸水,腦子里飄過一萬匹馬。
卻在見到她那張天仙般的鵝蛋臉時愣了神。
——美女也會暈車嗎?
——美女吐出來的東西也他媽這麼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