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玥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混混’和‘學霸’兩個詞可以放在一起。

　　他再一次來的時候，旁邊卻站了一個林桉。

　　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學習，她卻一遍又一遍假借上廁所或者打水的名義從方耀旁邊擦肩而過。

　　有一次他終于抬頭看了她，卻眉眼皺起，示意她手上的水不要灑到林桉試卷上。

　　班里其他人說兩人私底下早就在一起了，只不過想等到高考之后公開。

　　但她不信。

　　她真的不甘心，再渺小的希望，她都想爭一爭。

　　這天，趁著林桉打水的功夫，她鼓起勇氣走到方耀旁邊，問他：“方耀，能問你個問題嗎？你想考哪個大學？上次老班讓我統計一下班里人的志愿，說是之后弄一個理想墻。”

　　讓她意外的是，方耀沒有不理她，還問道：“這種事，不應該在學校的時候講麼？”

　　她有些心虛，隱藏住自己慌亂的情緒，“還沒來得及說，這不是在自習室碰見你們了嗎……”

　　方耀跟她說話時，眼睛是看向茶水間方向的。

　　文如玥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穿著寬松的米白色高領毛衣的林桉正端正保溫杯出來。

　　林桉水杯的蓋子沒蓋緊，不小心灑出來了一點。

　　他伸手抽走她的杯子，擰緊，一邊問：“你要考哪個大學？”

　　方耀這個問題問得突然，林桉愣了愣。

　　前世她最想去的是Z大，那所學校的計算機專業很強。

　　“Z大吧。”她回答。

　　方耀會意，轉頭跟文如玥說：“Z大吧。”

　　文如玥強忍著心里的難受，把一直想問的小聲問出來：“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第49章 對流星許愿嗎

　　林桉這回沒有快速否認，她眼珠微微轉動，瞟著方耀。

　　林桉：你的桃花，你自己解決吧。

　　文如玥喜歡方耀這件事，是柳韻韻告訴她的。

　　林桉看好戲似的歪頭看著比她高一個頭的方耀。

　　少年表現得很認真，語氣也比平時嚴肅：“對啊，我們在一起了。”

　　？！

　　這話一出，兩個女生眼睛都瞪大了。

　　文如玥疑惑著看向林桉：真的？

　　林桉茫然搖頭：本當事人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圖書館自習室外的過道里沒學校里那麼喧鬧，茶水間排隊接水的人匆忙進進出出。

　　方耀看著身旁少女懵懵的表情，輕笑一聲，他真的很喜歡看她窘迫又沒有辦法的樣子。

　　少年語氣調侃：“在一起學習，算嗎？”

　　話一落，林桉舒了一口氣：……怎麼……不算呢……

　　文如玥聽出來他在開玩笑，抿著嘴不再說話，轉身進了自習室。

　　只剩下他倆站在茶水間門口，林桉輕輕拍了一下剛剛惡作劇的少年——

　　“方同學下次開玩笑給點預警唄。”

　　開玩笑嗎……

　　他多希望是真的。

　　初冬的余暉穿透走廊盡頭的落地窗，灑在林桉頭頂，留下一圈橘色的光暈。

　　不知是誰衣服里的羽毛飄出來了，落在她腦袋上方新長出來的發絲上。

　　方耀盯著她看上去格外柔軟的發頂，不由自主地，借著幫她取下那片小羽毛的機會——

　　趁機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唔。

　　好軟。

　　看著少女不解的眼神，他假裝淡定：“知道了，下次開玩笑一定提前跟你說。”

　　方耀的手放下來后，把指尖捏著的羽毛給她看。

　　原來是頭上有東西呀……

　　林桉從他指尖接過那片羽毛，心里竟有些失落。

　　她前世特別討厭被人摸頭，有一次鄔元肖為了感謝她送的生日禮物，也摸了摸她的腦袋，她當時心里有些抵觸。

　　但……

　　她抬眸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少年——

　　剛剛方同學摸她頭的時候，

　　她竟然想讓他再摸一次！

　　咳咳。

　　她感覺自己出現幻覺了，明明少年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情，她卻感受到他獨有的溫柔——

　　那雙黑眸里仿佛闖進了一潭春水，又像是冬日里冰封土地里暗暗涌動的溪流。

　　————

　　一直到期末考試前，兩人每周都去圖書館打卡。

　　讓林桉意外的是，她表弟陳韋達這個成天里泡在漫畫、游戲里，房間貼滿了甜妹海報的中二少年……

　　居然愿意跟他的男性同桌一起來圖書館學習。

　　陳韋達同桌叫蕭一銘，是個學霸，戴著個眼鏡，長得挺清秀的。

　　就是有點害羞，不怎麼愛說話。

　　靠窗戶的兩人學習組變成了四人學習組。

　　期末考試結束，除了陳韋達成績稍微差一點，另外三人依舊榜上有名。

　　放寒假后，陳韋達被姑姑接回家。

　　這一年沒有下雪，接近年關時，稍微落了些雪子，很快就融化了。

　　林桉穿著白色短靴踏在濕漉漉的水泥臺階上，背后是賣年貨的商店，里面喜慶的紅色物品溢出滿滿的年味。

　　【叮！任務待領：陪方耀過年！】

　　她轉身看向正在前臺付錢的老爹，他手上提著的袋子里裝滿了煙花、爆竹、香燭。

　　林偉岸出來后，林桉猶豫著跟他商量：“老爹，今年過年，我們要不叫上沈阿姨他們一起吧？”

　　“你是說年三十一起過？”

　　林桉點點頭。

　　一陣寒風強力吹過，她冷得縮了縮脖子。

　　林偉岸瞅了她一眼，看出自家閨女那點小心思。

　　“我看你是想跟方耀那小子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