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堂弟答應回歸的條件

　　羅女士在回國前夕，和兒子程子恒也聊過一次。

　　程子恒剛從錄音棚回到家，見母親正在廚房榨新鮮果汁。

　　“子恒回來了！”羅女士對于兒子，一向溫柔，這是她視作唯一希望的人，也是用來自我安慰的理由，心里有個聲音時刻在告訴自己：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兒子，母親為孩子，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是錯的。

　　“嗯，我回來了。”程子恒低聲回應了一句，便走向了臥室。

　　“換好衣服就出來吧，有新鮮的果汁，對身體好。”羅女士對于自己的兒子，非常滿意，覺得他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程子恒回到臥室，脊背倚靠在門板上，其實不太想出去，對于母親一會兒要說的話，有預感。

　　在這里住了幾年，接受教育，培養愛好，其實已經相對比較習慣了，或者換句話說，在這里繼續生活下去，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母親似乎是打算要回去的，尤其是這次從那邊回來以后，這樣的心情，好像更加迫切了。

　　當年父親去世的時候，自己年紀還小，對于當時的很多細節，其實是記不太真切的，要說悲傷，是在聽到同學說起和父親一起，去登山，或者參加其他活動的時候，才會生出的感受。

　　和程家其他同輩之間，也并沒有多麼親近，有過些許交流的，也就是和自己只相差兩歲的程紫凝了，至于關系更遠一些的堂伯父及其子女，便更是沒有往來了，回去，一切便是從零開始，有必要嗎？

　　想了這樣多以后，聽見了背后傳來的敲門聲。

　　“子恒，你要吃點桃酥嗎？今天去唐人街買的。”

　　是母親的聲音，程子恒聽了，心里似乎并沒有因此而踏實下來，“不了。”

　　“好。”門外即刻傳來了回應聲。

　　程子恒走向衣柜，將襯衫脫了下來，換上睡衣，走向門口的時候，微微頓了頓步子，輕嘆了口氣，才擰開門鎖，走了出去。

　　羅女士聞聲回頭，見正迎面而來的程子恒，覺得這孩子雖然穿著睡衣，卻已經能看出他的骨骼，像雨后的竹子一樣，長得很厲害，甚至覺得能聽見他骨骼一點點撐開的聲音，已經有了男子漢的模樣，“快過來坐。”

　　程子恒在開放式飯廳的吧臺前坐下，站在對面的母親，遞過來一杯剛剛榨好的桃汁。

　　“今天去社團了？”羅女士指的是兒子今天比平時回家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

　　“對。”程子恒回答問題的語言，一向精煉，雖然如此，在錄制節目的時候，面對話題，語言組織能力，又顯得非常強，成了“話少一定是嘴笨”這一觀點，最強有力的反駁證據。

　　“上次給你表白的那個女孩子，我今天在花店遇到了。”羅女士對于兒子的日常生活，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也盡可能表現出包容大度的樣子。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跟她說過了。”程子恒的態度也很明確：對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知道我家子恒，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些，你從來都不會傷害別人。”羅女士看著兒子，說出這一句，心里其實是高興的。畢竟那個女孩子，在自己眼里，實在不像是能經事的模樣，總是撲閃著純良的眼睛，卻沒有太多能力和野心，覺得程子恒沒相中對方，也是好事一樁。

　　程子恒沒有母親想得那麼多，拒絕對方，只是因為心里沒有怦然的感覺。

　　這一點，他自然不愿意告訴母親，畢竟一直以來，母親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自己兒子的性格，其實更像丈夫”這一事實，想到這些，將盛有大半杯果汁的玻璃杯，端起來，喝了幾口。

　　“好喝吧？”羅女士征詢兒子的意見。

　　“嗯，很新鮮。”程子恒覺得，自己和母親之間的交流，尤其是這兩年，多數時間是停留在比較表面的程度，心里的困頓，也都是通過錄制電臺節目得到舒緩，截至目前，都挺有效的，慢慢就喜歡上了這種方式。

　　“知道我們快要回國了吧？”羅女士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程子恒端著杯子，看向母親的眼睛，沒有吭聲，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想法的，我也愿意聽你說，但在此之前，想再說一句：回國以后，你可以遵從你自己的意愿，去電臺實習。”

　　程子恒聞言，明顯一怔，確實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句。

　　羅女士懂得給人“號脈”，對于對方心中好惡，把握得準確，這也是自己會給人“善解人意”印象的關鍵所在。

　　能夠自由發展自己的愛好，這個條件，對于程子恒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之前和母親說起過，自己想把愛好發展成職業，被對方明確否決了，可現在，怎麼就突然變了主意？還是因為回國對于她來說，實在太迫切了，以至于只要能回去，一切條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就這樣，程子恒也回了國。

　　羅女士覺得自己的計劃，是一步一步慢慢推進的，在這期間，可以給程子恒一些自由空間，至于他將來進入集團工作的事，不急于一時，而且，自己有把握，讓他可以接受這一點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