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直接進了衛生間，放了一大浴缸的熱水，準備安心泡個澡。

　　去臥室換了家居服，光著腳，再次回到浴缸邊上。

　　整個身子浸入水中，腦袋里開始回憶今天從中午和她一起吃飯，到整個下午都有些坐立難安，再到晚上一起吃了飯，去了酒吧，最后送她回了家。

　　一天的交集，似乎比從前的幾個月，甚至幾年加在一起都要多！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只要心里有惦念，哪怕是極為清淺的，都能聽到回聲。

　　從前覺得自己和程紫凝之間，距離挺遠的，但在回家的路上，這種念頭，好像一下子就被沖淡了不少！

　　自己可以像現在這樣想她吧？可以期盼每天在公司見到她吧？

　　李維岐知道今晚注定是個難眠夜，心底涌動的情愫，難以抑制。

　　程紫凝躺在床上，想著大后天是叔父忌日的事，嬸嬸的突然歸來，不僅是母親，自己心里都生出些擔憂，總覺得在嬸嬸的笑容里，能感受到令人不安的意味，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擔心等到真的知道了的那天，就晚了……

　　心煩意亂地翻了個身，強迫自己不要去替長輩們瞎操心，腦袋里蹦出了李維岐解釋“要好的朋友”的那番話。

　　“從前沒覺得，原來這家伙，這麼酷……”程紫凝小聲嘟囔。

　　又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唇角微微揚了揚，覺得自己現如今發現這一點，好像也并沒有錯過太多。

　　這天晚上，程紫凝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大概五六歲時的樣子。

　　夢里還有程子煜，程子煜渾身濕淋淋的，坐在沙發上，無論大人們怎麼問他，他都是一言不發。

　　程紫凝能聽見母親的聲音里有哭腔，一邊勸程子煜開口，一邊埋怨父親不該帶程子煜出去！

　　下一個畫面，讓程紫凝從夢中驚醒過來。

　　那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程子煜病發，是真的被嚇到了。

　　程紫凝猛然睜開眼，能覺察到自己滿頭是汗，抬手擦汗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眼角、臉上，也都是濕漉漉的一片，想來剛才應該是自己哭了……

　　回憶剛才的夢境，一切都能記得很清晰。

　　程紫凝輕輕嘆了一口氣，能想得明白，自己在夢里，親眼看到程子煜渾身濕淋淋的場景，其實是根據父母的描述，拼湊出來的畫面！

　　那一次，程紫凝無意間聽到父母的對話，其實是壓低聲音的爭吵，才知道，原來從前程子煜意外落過水，事發的時候，自己還太小，所以沒什麼印象。

　　可之后程子煜病發的場景，自己卻是真真切切目睹了！

　　從那以后，程紫凝便時常擔心，自己的這個哥哥，有朝一日會夭折，便跟他比從前更親近些。

　　程紫凝覺得這算是自己第一次體會到，不愿意失去一個人的滋味。

　　程紫凝擁著被子坐了起來，想下床找水喝，平復噩夢余悸。

第81章 渴求偏愛

　　叔父忌日這天，喬晞一大早就醒了，昨天利用一整天的時間，畫了兩幅要送給奶奶的畫，想著今早早起，可以再多畫一幅。

　　因為創意是早就構思好的，所以畫起來，非常快，加上自己之前，也累積了幾幅作品，覺得這幾張加在一起，算是能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程子煜還在睡著，喬晞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爭分奪秒地畫起來，畫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盡管很微弱，但還是聽得見。

　　喬晞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畢竟家里只有自己和他。

　　程子煜沒聽到回應，便自行擰開了門把手，推門而入。

　　喬晞沒有想要背著他的意思，昨天晚上，把企劃案完善了一下，結果卻被程子煜逼著早早睡了，只能這個時候“用功”了，其實也有備用方案：要是今早無法早起，現在正在畫的這一幅，就索性不趕工了，也并不是特別影響禮物的整體效果。

　　程子煜踱步進來，活像個來視察的領導！

　　喬晞繼續在畫紙上落筆，唇角帶笑，但沒有主動跟他說話。

　　“一大早，跑到二樓來，事業心太重了，喬女士！”程子煜以為她是在抓緊時間繪制設計稿。

　　喬晞沒否認，因為自己目前所做的，也確實有希望得到程家老太太支持的意思，說白了，也是為了自己的計劃，能順利推進。

　　程子煜走到畫板前，瞥了一眼她正在繪制的內容，微微愣了一下。

　　喬晞見他不吭聲了，這才開口，“怎麼不繼續說了？我聽著呢！”

　　程子煜沉默了片刻，“畫的是奶奶？”

　　“嗯。”喬晞點了點頭。

　　“這是……”程子煜依舊不解。

　　喬晞聞言，才明白過來，敢情程子煜沒見過自己送給奶奶的那件生日禮物！“上次送過一幅。”

　　送過？程子煜仔細想了一下，“你指的是生日禮物？”

　　“對，奶奶不是說很喜歡嘛！”喬晞笑道。

　　“你……”程子煜微微頓言，是在腦袋里組織語言。

　　“你直說就好！”喬晞聽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嫌我太雞賊？”

　　“我……我可沒這麼想。”程子煜自然不能這樣評價她。

　　“其實，就是你想的那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