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晞受了她的情緒影響，也有些興奮。

　　二人相約，今天下午三點，在鳳棲制衣坊見面。

　　喬晞決定吃完飯之后就出門，先去理發店修剪頭發，覺得自己像是個去面試的年輕人，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沒什麼錯，阿鳳很有可能成為自己來到這里以后的第一任老板。

　　至于之后自己介入集團事務，便成了程父的員工，可一個是自愿的，一個是被動的，心里的感受是有本質區別的。

　　吃過午飯以后，喬晞告訴阿姨自己要去理發店，至于在這之后的行程，自然不愿意透露給對方，也覺得沒必要像匯報工作一樣。

　　阿姨只問了要不要準備她的晚飯。

　　喬晞說自己會回來吃的。

　　就這樣，出了門。

　　喬晞特意穿了自己去港島旅行時買的衣服：粉藍色襯衣，下身是高腰牛仔褲。

　　理發店的老板，強烈建議喬晞燙頭。

　　喬晞堅持了自己的觀點，齊肩直發，是自己最喜歡的，不會為了任何所謂潮流而改變。

　　喬晞走出理發店的時候，覺得自己這架勢，有點像“從頭開始”，不禁自嘲一笑，心說：你怎麼也變得迷/信了？

　　喬晞看了一眼腕表，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想著去私人制衣坊附近的咖啡館，稍微待一會兒，然后再去見鳳棲制衣坊的阿鳳。

　　坐在臨街的位置，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來往的行人，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將喝咖啡當作生活習慣的一部分了，也知道這和程子煜有關。

　　自己和他，已經一起進過好幾次咖啡館了，想到最開始的那次，是去見井琰，現在回想起來那件事，覺得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

　　窗外的年輕人，眼睛里透出的，是明亮和純樸，沒有后來“社畜”的那種壓抑感。

　　喬晞知道凡事都是雙刃劍，隨著科技的發展，網絡溝通變得愈發便利，但人和人的物理距離，反而遠了。

　　喬晞喝完了一杯咖啡，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下午三點，還有十分鐘，制衣坊就在路對面。

　　起身結了帳，向著馬路對面而去。

　　喬晞推門走進去的一刻，覺得自己的生活，將從此變得不一樣，也終于明白了那句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是幸福的。

　　昨天夜里的那場噩夢，似乎也因為今天的這場見面，暫時被擱淺了。

　　喬晞也悟到了：抵御往事侵襲，最有效的方法，不是拼命渴望抹去，而是找到新的，可以給自己帶來希望的事情做。

　　“歡迎光臨。”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笑著迎接喬晞。

　　“您好，我和阿鳳老板約好的。”喬晞猜測對方應該是這里的雇員，注意到小姑娘身上的連衣裙上，有民族風點綴，這個空間的墻壁上，也零散掛著一些類似風格的服飾。

　　“啊，是您來了！”

　　喬晞聽到溫柔的女聲響起，循聲看去，見從里間走出一個身影，雖然這個時期的阿鳳更年輕，但喬晞還是能認得出她的眉眼。

　　二十多年后，阿鳳常出現在時尚雜志和報道版面。

　　“您好。”喬晞微微頷首，和對方打了招呼。

　　“快進來里間坐。”阿鳳招呼著她進去。

　　喬晞得以踏進對方的設計間，也是她的會客廳。

　　這個時期的設計間布局，自然比不上新世紀以后的那些私人工作室，但喬晞經過這段時間的個人親身經歷，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用太過跨世紀的眼光，來批評這個時期的很多東西，是不客觀的。

就好像我們沒有辦法在中年的時候，去指責十八歲的自己一樣，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還處在發展的過程中，應該選擇包容和理解。

　　再者說，這個時期的很多東西，也是喬晞欣賞的：不頹不喪。

　　是因為大家都在狂奔的路上，心里自然充滿了希望。

第70章 達成合作

　　喬晞注意到這里更像是一個茶室，喝茶試衣聊天，地毯、掛畫等小細節，都能看得出老板的個人風格。

　　“坐，我給您泡茶。”阿鳳指了指靠近窗口的榻榻米。

　　喬晞盤腿坐下，安靜地看著對方泡茶。

　　“您今天的這件衣服，也很好看。”阿鳳在看到喬晞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衣服，簡約利落。

　　阿鳳特別相信從一個人的衣品，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性格。

　　“謝謝。”喬晞笑道。

　　“您的稿件，是我最近看到的，最特別的作品。”阿鳳表達了自己對喬晞的欣賞。

　　“特別，是說理念吧？繪圖專業度不夠對嗎？”喬晞試探著問了一句。

　　“設計，最重要的就是創意和靈感。”阿鳳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喬晞覺得到目前為止，自己和對方的理念，還是能聊到一起去的。

　　“請。”阿鳳說著，將杯盞遞給對方。

　　喬晞雙手將杯盞接了回來。

　　“您可以說說您的想法。”阿鳳將主動權交給喬晞。

　　喬晞也明白若是自己先表達觀點，其實是相當于交了底，對方可以在自己提出的條件上，再縮減壓縮。

　　“沒關系，您說您的，對我來說是種參考，我的對您來說，也是如此。”阿鳳是個聰明人，看出了喬晞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