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往日，她不止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而且還是頭一次那麼配合接受這一場手術。

　　在此之前，她一直十分悲觀，讓大家放寬心，她不過是太累了，想去看陸爸爸。

　　這人一旦精神萎靡不振，身體就更加容易垮掉。而且作為醫生，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又一直找不到腎源，她已經選擇放棄治療了。

　　所以當昨夜醒過來陸左言告訴她，明天準備動手術，陸媽媽也十分意外。

　　***

　　一切看似都在順利進行著。

　　自從手術室的門合上之后，陸左言就一直坐在手術室門口候著。

　　說好的這場手術大約六七個小時就能結束，可中間卻發生了一些無法預料到的事情。

　　先是陸媽媽大出血，幸好很快就止住。之后又輪到慕云沉出狀況，同樣是大出血，可因為手術準備得太匆忙，備用血庫提供給慕云沉的血嚴重不足。

　　如果不是陸左言剛好血型和慕云沉一致，及時抽了不少血送進去，估計慕云沉怕是真的會躺在那張手術臺上，永遠也醒不過來。

　　一場手術如同混亂的車禍現場，做手術的都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醫生，可卻因為它的兇險、不可預料，變得一波三折，艱巨難測。

　　足足延遲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手術室的門被人從里頭打開，有人被護士送了出來。

　　因為失血過多，滿心擔憂，陸左言披著秘書遞給他的西裝外套，一直堅守在手術室門口。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了以往的光彩照人。在手術室的門沒打開之前，他一直靜靜坐在外頭，抿著唇，眼睛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不放。

第19章 她們怎麼樣

　　所以當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陸左言立馬筆直立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她們怎麼樣？”

　　陸左言直朝推著病床出來的護士問道。

　　不是我媽，而是她們。

　　那個時候的他或許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命里已經多出了一個她，一個在他心里頭和他媽媽有著相同位置的人。

　　因為失血過多，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而且他本來人就消瘦，又加上長時間焦慮，不吃不喝的緣故。

　　就連熟悉他的那些護士一時之間看到那樣的他，都有些看呆了眼。懷疑眼前看到的那個人，到底還是不是那個在熒屏上光鮮亮麗、璀璨耀眼的陸左言，陸男神。

　　不是不好看，而是心疼那樣的他。如果慕云沉那個時候看見了，估計也會十分心疼的吧。

　　不止心疼，她估計還會十分愧疚。因為他的憔悴，他的不堪，都是因為給她獻了太多的血。

　　可他獻的血越多，只能說明里面的慕云沉就在剛剛經歷了一場十分兇險，差點連小命都快保不住的手術。

　　“快走！”

　　護士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里頭的人推著床位，被迫拉著病床快步走了起來。

　　被問的那名護士剛好推的是手術后暈迷中的慕云沉，而從里頭低吼，推了床位一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手術過程中被噴得一身血，看起來十分刺眼的余安年。

　　本來手術一結束，有人會幫余安年換下手術服，可他不知道是何緣故，非不換衣服就跟著護士推著慕云沉出來。

　　他這樣做，無非是想用他噴在衣服上的那些血，他的狼狽不堪，告訴站在手術室外的某個人，他們剛剛在里頭到底經歷了什麼？而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還需要繼續著重看護的女人到底為了他，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余安年護送慕云沉一行人走得極快，就只剩下陸左言一個人怔怔站在那兒，望著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一時半會回不了神。

　　“先生，院長出來了！”

　　說話的是陸左言的秘書。如果不是他提醒了他，或許他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媽媽已經平安脫險，被人推出手術室。

　　除了護士，推陸媽媽出來的還有李清平，李教授。他一直都是陸媽媽的主治醫生，而且和陸媽媽還是發小，很要好的朋友兼同學。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他們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是同班同學。如果不是陸媽媽后來遇見了陸爸爸，或許娶她的人會是至今依舊單身的他。

　　“阿言，你媽媽的手術很成功！”

　　這是李清平走出來說的第一句話。他十分在意這場手術，所以主動提出要親自做手術。他對陸媽媽的關心，一點也不會比陸左言這個親生兒子少。

　　所以此時此刻的他，因為手術的成功他很是欣慰，心里頭一直以來壓著的那塊大石，總算是落了不少。

　　“好，謝謝你了李叔叔！”

　　陸左言感激的朝他當面致謝。余安年發瘋他完全可以將他無視，可該做什麼，該感謝些什麼人，陸左言就算失血過多有些頭暈，也能輕而易舉處理妥當。

　　所以他先選擇處理陸媽媽這邊的事，等處理好一切，他又渾身帶著一股不可被忽視的戾氣，沖去跟余安年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