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腦勺是熱乎的,可那極為窄小的芯片口卻無比冰涼,不用看就知道它在哪里。
烏祁的指腹觸碰到冰涼的芯片口。
他這還只是觸摸,可這塊冰涼殘忍的芯片卻是已經被植入白千音的腦中。
烏祁心口刺痛襲來,他迅速移動手掌,用溫熱的手掌心覆蓋住那一片區域,試圖用掌心的溫度來為白千音取暖。
他見白千音還在扯著他的手,還在倔強地讓他去摳芯片。
他便直接用掌心捧住她的后腦勺,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黑眸漆漆,深不見底。
一個美眸盈盈,淚光閃爍。
“白千音,別鬧了。”微啞的低音打破只有水流聲的尷尬局面。
白千音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笑容充滿破碎感:“57,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你眼前,你不趁機報復我嗎?”
“你放心,這塊芯片不可能被你徒手摳出來。敖時跟我說過,除非拿到控制器,否則芯片這輩子都得待在我的腦子里。”
“喔,還有一個解決辦法,就是我死了,把我的腦袋解剖開,也可以拿到芯……”
白千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烏祁捂住嘴。
穿著黑金色軍服的男人滿眼凝肅,深眉緊蹙:“不許說胡話。”
白千音沖他眨巴眨巴嫵媚的大眼睛。
烏祁松開手。
“什麼是胡話?是我說‘我死了’,還是我說‘把我的腦袋解剖開’?”烏祁一松手,白千音就飛快地說道。
烏祁額角的青筋暴起,又用手捂住她的嘴。
“閉嘴!”他怒喝一聲。
“嗯嗯嗯!”白千音睜著大眼睛連連點頭,小表情委屈又可愛。
這次烏祁過了一分鐘才松手。
而白千音也果然沒有再說胡話。
“那你真的不摳芯片嗎?機會只有一次,下次我就不會讓你摳了喔,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喔!”
白千音像是一個賣打折促銷商品的售貨員,語氣充滿誘惑和威脅。
烏祁無言以對。
明明是一件折磨她的事情,為什麼聽她的語氣就好像是什麼好事?
他不愿意去摳芯片,她難道不是應該感到慶幸和高興嗎?
“不摳。轉過去,洗頭。”烏祁冷著臉推她,撿起掉到浴缸里的花灑準備繼續幫她洗頭。
白千音本來已經被烏祁推的轉回身去,背對著他。
可當烏祁剛把花灑撿起來,準備澆濕她頭發的時候。
她突然轉身,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抬起上半身就在他的薄唇上響亮地“啵”了一口。
烏祁頓時瞳孔驟縮,怔在原地。
而白千音則瞇著眼睛,有些傻乎乎地沖他笑:“57,你真好!”
花灑在源源不斷地噴出溫度適宜的清水;
女孩兒的臉上布滿軟綿綿又甜乎乎的笑容;
男人的眼瞳縮了一圈又恢復到正常大小,眼中只倒映出眼前如花般嬌嫩的女孩兒。
他的眸色黑沉又濃稠,像是要把她攪進靈魂最深處。
他的薄唇動了動,剛想開口,就看見面前的女孩兒嬌氣地皺眉:“57,我的頭……好暈啊。”
話音未落,白千音便閉眼往身后倒去。
幸虧烏祁的反應速度極快,連忙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整個人都撈進懷里。
“白千音?”烏祁喊了她一聲,不經意之間手指碰到她的額頭,倏然停住。
他立馬攤開掌心蓋在她的額上,啟動測溫模式。
很快白千音的體溫就測量出來:41度!
她發高燒了!
烏祁沒由來的一陣慌亂,大腦一片空白。
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哪怕在最危急的戰爭中他都能臨危不懼、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
但是在這一瞬間,他抱著白千音發愣,完全不知道該干什麼。
十幾秒后他反應過來,趕緊抱著白千音放到床上,然后翻箱倒柜地尋找退燒藥。
很快退燒藥找到了,溫水也倒好了,但是白千音處于深度昏迷當中,不管烏祁怎麼叫都叫不醒。
水根本倒不進她的嘴里,更別提讓她用水送藥吞咽下去。
烏祁在一邊急得直擰眉。
眼看著白千音的體溫越來越高,要是再不吃退燒藥治療,她整個人將會有生命危險。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烏祁再也顧不上其他。
他先喝了一口水,再把退燒藥塞進白千音的口中。
他俯身彎腰,削薄的唇瓣和白千音粉嫩飽滿的唇瓣相接。
為了能讓水順利地到達白千音的口中,他用力地壓上去,以舌撬開她的唇齒,將水和藥順利推進她的口腔。
烏祁起身,一雙黑眸緊盯著白千音的咽喉。
當他看見白千音做出吞咽的動作后,他腦中緊繃的那一根線才放松下來。
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漬。
指背觸碰到唇瓣時,他又回想起剛才的那兩幕。
一次是白千音捧住他的臉用力親他,她主動;
一次是他彎腰按上她的唇,喂她喝水吃藥,他主動。
加上在商場女衛生間的那一次,他們之間,居然已經有了三次極致的親密接觸。
而這觸覺……似乎很是美妙。
烏祁深黑的眼眸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白千音。
她一頭烏發凌亂地鋪散開來,小臉蒼白又精致,她的細眉微蹙,像是童話里需要王子拯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