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可以別派其他人來嗎?我和他們又不熟。要不然你來保護我吧,我們是老熟人,也就省略了彼此熟悉磨合的過程。”
“不行。”烏祁想也沒想就拒絕道。
白千音也沒再說什麼。
她笑了笑,可這笑意很淡,似乎不是發自內心。
“既然你有別的事情要忙那就算了,你派別人來就好。那在其他人來之前,你還要在我這兒待著?需要我為你準備床鋪麼?”
烏祁:“不用。”
氣氛歸于沉默。
白千音鉆進被窩,背朝烏祁。
烏祁轉身下樓,同時拿出手機想給得力手下打電話,讓他們來保護白千音的安危。
可當他把號碼翻找出來準備撥打的時候,他的耳邊仿佛又回響起那天白千音在睡夢中的呢喃。
“57,你還是那麼可靠。”
她覺得他可靠。
她信任他。
她剛才明確表示希望讓他來保護她。
烏祁天人交戰了一會兒,還是握著手機下樓,出門。
公寓大門關上后,白千音掀開被子坐起身。
斑馬線氣呼呼地說:【他可真冷酷鴨,音崽你都那麼說了,他居然還是不為所動,就這麼走了!明明他對你的仇恨值都降到75,怎麼對你的態度還是這麼差呢?】
白千音心態很好,反過來安慰斑馬線道:“沒關系,慢慢來。他畢竟是我的任務目標,那肯定要難搞很多。如果任務目標一下子就被我給搞定,那也太沒挑戰性、太沒意思了。”
斑馬線拱到白千音的懷里,毛茸茸的小爪子摸摸她的下巴。
【音崽,不灰心嗷,窩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噠。】
白千音笑瞇瞇地抱起小熊貓團子,在他的腦門響亮地啵了一下。
斑馬線傻乎乎地笑。
嘿嘿,音崽跟窩親親耶。
白千音摟住斑馬線準備繼續睡覺,卻聽到公寓大門密碼鎖被人打開。
烏祁這是又回來了?
軍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悶響,穩健的步伐透露出來人的訓練有素。
白千音朝門口看去,剛好看見烏祁推門而入。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好笑地問。
烏祁一臉正色:“我剛才跟聯盟長匯報了這件事,經聯盟長決定,敖時的危險系數太高,所以暫時由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其實是烏祁自己說了一些理由,適當夸大事情的嚴重性,并順勢提出要保護白千音,傅古遠才做的決定。
“真的嗎?那太好了!”白千音的眼睛都亮了,笑容燦爛。
很快她又想到什麼,叉腰得意地昂起下巴,斜睨烏祁道:“剛才不知道是誰擺出一副‘我有很多事才沒工夫保護你’的樣子。結果現在怎麼樣?被聯盟長欽點要保護我了吧?”
“略略略,臭57壞57,就是不讓你順心,就是要讓你當我的保鏢!”
白千音的表情生動,還沖烏祁做了一個鬼臉。
她長得漂亮,哪怕是做鬼臉也別有一番風情。
烏祁看著她這副搞笑的樣子,冰冷的薄唇也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他頭頂的仇恨值突然發生變化。
烏祁仇恨值:72。
·
既然從現在開始烏祁要保護白千音,那他就得和她睡在同一個空間。
這個小公寓只有一個房間,他便只能睡在樓下的客廳沙發上。
對于機器人而言,其實并不需要靠睡眠來恢復精力。
但烏祁是機器人的外表,人類的靈魂。
因此他必須得睡覺。
他的身軀是機器,哪怕是在雪地里睡覺都不會感冒,所以他不需要床單被褥,直接一躺就能睡,特別好養活。
烏祁已經好久都沒有做夢了。
可今晚,他不僅做夢,還夢到自己和母親被傅古遠派來的人追殺的那天。
那一天十分陰沉,母親抱著他,頭也不敢回地往前跑。
可是母親怎麼可能跑得過精銳的殺手?
母親見他們在劫難逃,哭著跪下求殺手們放他一條生路。
“求求你們,我可以死,但孩子還這麼小,他是無辜的啊!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告訴過他,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回答母親的,是刺穿她心臟的尖刀。
血珠從刀尖滾落而下,就砸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手干脆利落地拔出尖刀,冷漠無情地將尖刀對準了他。
“不要!”母親撲過來護住他。
但殺手的刀太快了,直接將他們兩人都刺穿。
他至今無法忘記那天的痛。
不僅是身受重傷的痛,還有失去至親的痛。
殺手沒有補刀,轉身離開。
母親抱著他說完前塵往事,向他懺悔。
“孩子,媽媽錯了,媽媽應該帶著你逃得越遠越好。”
母親死了,他也奄奄一息。
但對命運的憤怒和不甘,讓他擁有極強的求生意識。
逃?不!
如果能給他一次機會,他不僅不會逃,他還要手刃仇人,殺之而后快!
雷電轟鳴,大雨滂沱而下。
雨水稀釋了他的血,模糊了他的視線,卻把一個小破爛機器人和意識轉換器沖了出來。
他用手指摳著泥土地面,艱難地朝它們爬過去。
他的血越流越多,他的體力不支,他的眼前忽明忽暗。
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就在這時,仿佛有一道溫暖的屏障隔絕冰冷的暴雨,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