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見她在冒冷汗,他能看見她的身體疼得發抖。
但她不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沒有反抗說“我不要消毒太疼了”之類嬌慣而無腦的話。
她的反應看起來竟然意外的……習慣?
不。
她可是白家大小姐,是星際第一名媛。
她怎麼可能習慣受傷?
烏祁甩開這個奇怪而瘋狂的念頭,繼續為白千音處理傷口。
不過他的動作加快了很多。
棉球消毒后上藥。
烏祁拿著需要涂抹的藥膏,俊美眉眼透露糾結之色。
“沒有藥粉嗎?”他問白千音。
藥粉可以直接灑在傷口上,無需接觸,只有藥物刺激傷口的疼。
但藥膏需要涂抹,傷口遭到指尖的拉扯會更痛。
白千音閉著眼:“沒有。”
現在臨時再去買也來不及,烏祁只能將藥膏涂抹在指尖,輕輕觸碰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
但因為他的動作太輕了,藥膏只有少部分沾在傷口上。
其余大部分都還留在烏祁的指尖。
白千音突然笑了,她依舊閉著眼說:“57,你看到我這樣心里是不是特別爽,特別高興?畢竟我以前也這樣對待過你,只因為你是機器人不會流血,視覺沖擊沒有這麼大而已。”
烏祁涂抹藥膏的動作一滯。
白千音說:“你的手不用那麼輕,要像你這麼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涂好。我感覺很累,我想盡快弄好然后去睡一覺。你用力點,涂個藥而已,我又不會死。”
雖然白千音都這麼說了,可她自己看不見那些猙獰血腥的傷口。
烏祁滿眼都是這些,觸目驚心。
說來也是奇怪。
在戰場時,他曾見過更為慘烈的景象,殘肢斷臂,熱血濺在他的臉上他都能不眨一眼。
但此時此刻,面對這個他理應殺之而后快的女人,面對她嬌弱纖細脖頸上的道道猙獰血痕。
他卻下不了狠手。
他想,他是一個君子。
他就算要殺了白千音,也得用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殺。
而不是趁她虛弱要她命,這會毀了他的名聲。
想明白后,烏祁便繼續擦藥。
動作依舊很輕。
十分鐘后,白千音的脖頸被包扎好。
她看起來就像是戴了一個白色的圍脖。
她走到鏡子前照了照,居然笑了,似乎是對“圍脖”很滿意的樣子。
她轉過身,笑靨如花不見一絲痛苦:“57,你說我這個潮流單品會不會引起其他名媛的模仿?”
她像是在拍雜志一樣,不斷地變換造型凸顯“圍脖”的存在。
手機振動的“嗡嗡”聲傳來。
烏祁瞥眸看去,剛好看見屏幕上的“承曜哥哥”四個大字。
他想起先前買完藥和草莓回來,白千音對他伸手,說出“將軍”和“曜哥哥”兩個稱呼的差距。
他明明最討厭別人叫他57。
57曾是他的機器人編號,是被他視為恥辱的東西。
可是此刻,他竟覺得從白千音口中叫出來的“57”,要比“將軍”悅耳無數倍。
至少……
和“曜哥哥”的稱呼親密度持平。
“57?57!我跟你說話呢,你看著我!57,你不要以為你幫我上藥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就不會沖你發火了,我讓你評價你沒聽見嗎57!57!!”
在白千音一遍遍地喊著“57”后,手機振動停止,“承曜哥哥”四個字隨著黑屏而隱沒。
烏祁微揚唇角,嗓音低沉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會。因為你是白千音,所以她們都會模仿你。”
第19章 一切盡在她的掌控
烏祁出去一趟,去買藥粉狀的藥。
白千音簡單地洗漱后便上了床。
脖頸處的傷口被妥帖地包扎好,藥膏的清涼剛好掩蓋傷口的火熱疼痛,只有一點點的刺痛淡淡地彌漫開來。
【音崽,你是不是很疼鴨?】小熊貓團子滾到白千音的脖子邊,想伸出小爪子來碰一碰,可又怕碰疼了她,只能縮回去。
白千音不在乎道:“還好。”
雖然她遺失了記憶,但她相信,她一定不是一個嬌滴滴、受傷只知道哭的人。
斑馬線說:【等這個世界結束,會根據你任務的完成度來評分,到時候你就可以獲得積分。積分可以兌換很多東西,比如‘屏蔽痛覺’的道具。】
“還有這種道具?”白千音新奇地眨眨眼。
【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積分兌換不到的道具。】
白千音點點頭。
她看向窗外,想到傷她的紅衣男子,問道:“斑馬線,敖時是誰?”
斑馬線乖巧地坐在白千音的頭旁邊說:【他是星際海盜的頭目,也是男三。】
在星際時代,發生戰爭和暴亂的地方不止是星球,還有浩瀚宇宙的任何一處。
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星際海盜。
星際海盜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他們沒有道德,心狠手辣,從不遵紀守法。
只要是對他們有利的事情和東西,他們就會拼盡全力搶過來,占為己有。
在今天之前,烏祁就跟敖時交手過很多次。
如果單論他們兩個人的實力,那肯定是烏祁高過敖時。
但敖時可是星際海盜的頭目,他每次出現,身后都會跟著一眾兇神惡煞的海盜。
他們能搶來最先進的武器,他們可以在打仗的關鍵時刻拉出無辜的老弱婦孺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