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安置妥當之后遲君澤并沒有立刻入睡,而是坐在書桌之前拿出了白日里收到的密信,信封上面并沒有加急標識就說明事情還沒有到要他立刻處理的時候,這才拖到了現在。
信中的內容是關于譽王近日的行蹤,記錄的已經十分清晰了,可是單單從這里面來看并不能看出譽王有謀反的心,就連家兵的數量都是在規定的范圍內。
到底還有哪里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
譽王如果要謀反的話定是需要招兵買馬,可這樁樁件件都在說沒有謀反的可能。
遲君澤覺得自己最近可能忙昏了頭,這才什麼時辰他竟然都已經感到疲乏了。
可眼下并沒有他能夠休息的地方。
遲君澤將目光放到了沈清辭躺著的床榻,他確定要這麼做嗎?
不行,他這也算是趁人之危,要是真的躺了上去,等沈清辭醒來之后看到他們兩人同床共枕會怎麼想。
定是會對他的印象直接降落谷底吧。
還是罷了,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好感還是要仔細著用才行。
沈清辭翻了一個身之后就有點轉醒的樣子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并不在駙馬的房間之后就猜到了是遲君澤帶著她回來了。
可是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遲君澤的身影這才掀開了被子起身,從屏風轉出去之后就看到遲君澤撐著頭在書桌邊睡著了。
外面已經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看遲君澤皺眉的樣子就知道他這麼睡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給自己拿個外衫披著。
沈清辭拿過自己的外衫走到遲君澤旁邊將外衫給他披上,才剛剛披上手還沒有離開就被握住。
遲君澤早就在沈清辭翻身的時候就已經醒了,聽到她走來的聲響這才裝作睡著的樣子,果不其然引起了她的心疼。
他借著手上的力將沈清辭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兩人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姿勢交談,沈清辭一點都不敢去看遲君澤。
“殿下怎麼在這里休息?”
沈清辭被人看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偏偏遲君澤也就只看著她不說話,沒辦法的她只能先開口。
“怕你醒來找不到我,著急。”
遲君澤本來只是開個玩笑逗逗沈清辭,但是沒想到居然看到沈清辭微微低下了腦袋,通紅的耳朵證明她現在十分的害羞。
“怎的害羞了?”
“本是擔心殿下在這里睡得會不舒坦,結果殿下就會和清辭開玩笑。”
遲君澤將沈清辭的臉抬了起來,他剛才就是在開玩笑,只是沈清辭的這個反應倒讓他有了別的想法。
“玩笑?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沒有玩笑可言。”
這樣子沈清辭的臉徹底紅了,為了不讓遲君澤發現她直接把腦袋靠在了遲君澤的肩膀之上,一聲不吭。
“不逗你了,還困嗎?”
沈清辭搖了搖頭,方才她睡的已經夠久了,眼下被遲君澤這麼一鬧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睡不著了就陪我說說話,我現在倒是罕見的迷茫。”
聽遲君澤說自己迷茫沈清辭立馬抬起了頭,在她心里遲君澤應當是為自己以后所有的路都鋪好了,現在和她說迷茫難道是碰到了什麼難題?
“殿下是為何事所擾?”
遲君澤嘆了一口氣,“太多事情了,我一直以為拿到太子之位之后便不會這麼累,但是沒想到當了太子,要顧慮的事情變得更多了。”
沈清辭心疼的撫上遲君澤的額頭,仔細的描繪著眉毛的輪廓,在那道傷疤上停留了一會兒。
“擇其位重其事,殿下不是應該早就知道當上太子之后要顧慮什麼了嗎?”
“縱使殿下有著超人的能力,也得一步一步走不是嗎?”
遲君澤將沈清辭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啄了一下指尖,惹得沈清辭往后縮了一下。
“清辭,嫁給我好嗎?我去求道圣旨,拿回你的身份做我的太子妃。”
沈清辭不知道遲君澤為什麼會突然把話題繞到這上面,但她能夠猜到一點。
“就算是拿回了身份難道殿下就能憑一道圣旨把我娶回去嗎?哪有這麼容易。”
“那我應當如何?還請清辭指點迷津。”
“清辭問殿下,現在府中知道我身份的人有誰,不知道的又有誰?我回了女兒身誰的反應會最大?”
現在府中不知道沈清辭身份的人只有沈昱寧、沈希瀅和沈怡適三個小輩,除了這三個人,最不希望沈清辭拿回身份的人,只有沈白。
可是他應當也考慮過終有一日沈清辭會拿回身份。
“是昱寧。”
“昱寧到底才十三,從小又是被寵著長大的,是我回來之后才變化巨大,他始終相信著有我這個嫡親的大哥在天不會塌下來。”
沈清辭真的不能想象,如果沈昱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會是什麼反應。
她最擔心的就是沈昱寧無法接受。
“我之前就認為你對待沈昱寧太過親密,眼下難道你還要為了他不拿回屬于你的東西了嗎?倘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保不齊會更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