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辭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寡淡了許多,鏡片下的眸中看不清表情。
他送顧緋與司夜爵二人來到門口。
許是輕輕松松就找回了人,司夜爵的語氣略帶得意,“我改日再來拜訪宋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宋暮辭自然不會得罪他,司夜爵很篤定。他是宋暮辭即將參與制作的電影的最大投資方,現在得罪他,只會有損宋暮辭的前程,這對他而言沒有好處。
“我不喜歡被人打擾,拜訪就不必了,”宋暮辭笑了笑,“司先生請回吧。”
雖然是拒絕人的話,卻說得客客氣氣,并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司夜爵顯然也沒有與宋暮辭打交道的心情,抓著顧緋的手腕,直接把她帶走了。
顧緋回頭看了宋暮辭一眼。
先前還狡黠靈動的女孩,此刻卻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像個破碎的瓷娃娃。她麻木地跟在司夜爵身后,眼神極為平靜,沒有震驚、憤怒與質問,只有平淡的絕望。
認命了嗎?似乎不是。只是在嘗試。
不斷地嘗試,用不同的方式偽裝自己,直到找到最正確的那條路。
脆弱,卻又頑強。
宋暮辭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眸中劃過一絲興味。
回過神時,別墅的門已經關上,二人走遠了。
第312章 放飛一只金絲雀(5)
顧緋病得很厲害。
身體在藥物的作用下本就虛弱,再加上淋過雨,長時間高度緊張,再一次發起了高燒。
即便是已經瀕臨意識崩潰的邊緣,依然不肯讓司夜爵碰。當著他的面甩上臥室的門,差點撞上他的臉。
性子還挺烈。
但司夜爵并不著急。
先關幾天,讓她意識到她徹底無法逃出這座囚籠,而后她就會放棄反抗,轉而開始取悅他、討好他。
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只要她低頭,就達到了司夜爵的目的。
司夜爵本想在別墅里多住兩天,只是忽然接到了集團董事長助理打來的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他商議,讓他抽空回一趟司家老宅。
司氏如今由司夜爵出任CEO,在司夜爵沒有正式繼任司家家主之位前,司家的決策大全依然掌握在董事長,也就是司夜爵的父親手上。因此,縱然他不情愿,也不得不前往司家老宅。
“我會離開幾天,私人醫生馬上就到,我走了,你也應該治病了吧?”
司夜爵站在窗邊,看著背過身、始終不肯面對他的女孩,挑了挑眉。
“這麼病下去對你沒有好處,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就算你死了,也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少了一條悄無聲息地消失的生命,”他勾了勾唇,語氣堪稱溫柔,說出的話卻十分殘忍,“難道你不想再跳舞了嗎?”
自從被他帶回來之后,顧緋始終一言不發。無論他多麼耐心地哄,她也不與他說一句話。直到司夜爵提到“跳舞”——裹在被子里的女孩終于動了動。
顧緋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他,嗓音帶著些許沙啞:“你什麼意思?”
許是連病了幾日,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臉色蒼白,卻也遮不住容貌的驚艷,反而更讓人心生憐惜。
聲音也細軟,嬌嬌的,像小貓兒一樣。
司夜爵癡迷地看著她,她有著纖纖細腰,臉也極對他胃口,性格更是合他心意,一朵帶刺的野玫瑰。
因此他并不同顧緋生氣,只是微微一笑:“只要我高興,我可以讓你繼續跳舞。你想回去上大學嗎?”
他終于把話說到了女孩的心里。
如愿以償地看著她臉上閃過掙扎,卻屈服于他開出的條件,最終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會治病。”
司夜爵滿意地笑了起來,“這樣才乖。”
“但我有一個要求,”顧緋道,“我要一間練舞房。”
“這棟別墅都給你住,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司夜爵心情很好,幾乎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當然,電子產品除外。”
顧緋沒理他,自顧自地說道:“要在三樓采光好的地方,我需要一整面透光的落地窗,以及一面墻的鏡子。”
這樣簡單的要求,司夜爵自然不會拒絕。恰恰相反,他期待顧緋提出更多的要求,只有這樣,她才能清楚,他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對象。
“我馬上安排人過來裝修。”
司夜爵說完,口袋里的手機又響了,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司夜爵的眉頭深深皺起,丟下一句“我過幾天就回來”,便離開了。
顧緋當然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司家的現任家主、司夜爵的父親查出絕癥,時日無多,臨終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兒子結婚,以司家繼承人的身份為條件,要求司夜爵和蘇小沐領證。
當然,現在劇情才剛剛開始,司夜爵還在反抗階段,男女主并未見上面,顧緋還有很多時間。
顧緋打了個呵欠,隨手抓了抓頭發,走出了房間。
病是真的,當然,沒有表面上那麼厲害,更多的是演給司夜爵看。原劇情中原主被關進來,曾經多次想要自殺,反抗十分劇烈,以至于激怒了司夜爵,被鎖進了別墅的地下室。
再然后花了大價錢裝修,給別墅的各個角落都裝上了監控,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她,窗戶也都變成了防彈玻璃,切斷了她所有可能逃出去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