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梁王笑著問,“什麼事讓國師大人這麼著急?”
順著視線望去,梁王看見一前一后兩道身影,頗為稀奇地“喲”了一聲,“原來是徐家的姑娘。國師大人,你應該聽說過我三皇兄要娶妻的事情吧?婚禮就定在明天,嘖,三皇兄不是病得不省人事嗎,還娶妻?”
“……你說什麼?”
應朝辭猛地回過頭,一貫溫和冷靜的聲線微微顫抖,顯得沙啞了幾分,漆黑的眸深不見底,透著幾分冷意:“誰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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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摘下那朵高嶺之花(21)
“蔡郡公夫人家的小姐,姓徐,說是養在江南,近些天才回京,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梁王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君蒼娶妻,他就是看個熱鬧,眼下他更關注的,是應朝辭那些話的話外之意。因此他很隨意地跳過了話題,道:“小王見國師大人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過,小王很愿意跟國師大人交這個朋友。就算幫不上忙,當個傾聽者,也不錯吧?”
話雖這麼說,他眼里跳動的野心與鋒芒,卻是連藏都藏不住了。
將視線收回,應朝辭的心情似乎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又恢復了那個溫文爾雅、不染凡塵的清貴模樣。他淡笑一聲,道:“殿下有心了。只是上個月月初,豫王殿下才來玄妙觀拜訪,不過一月未見,他卻是病得下不了床,我心里有些驚詫罷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透露了巨大的信息,梁王臉色驟變,心里已經有了許多猜測。
應朝辭與君蒼不熟,他卻是君蒼的親弟弟,知道君蒼身體不好,三天兩頭不上朝是常事,動輒就是閉門一個月不出,他們都習慣了。
況且光是君蒼那張臉,那具殘破的身體,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還敢妄想儲君之位?因此不論是他還是大皇子齊王,都沒有把君蒼放在眼里。
早在去年年底,豫王王府就放出了豫王大病的消息,王府這麼著急迎新王妃,還得了圣上的應允,也有為豫王沖喜的意思。
可按照應朝辭的說法,本該臥床不起的君蒼,卻是在云凌山大雪的日子,上山拜訪玄妙觀……這可就別有深意了。
看來,他的三皇兄,也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梁王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多謝國師大人。”
應朝辭的唇角始終掛著淡笑,微微垂下的眼里卻掠過一抹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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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緋逛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回了郡公府,定做了幾條新裙子,又買了一對耳珰。
她其實并無逛街的興趣,就徐媛能拿出來的錢,顧緋實在看不上眼,單純是因為跟某人的定位靠近,故意到他面前晃一圈罷了。
這麼久了都沒點反應,他以為他是忍者神龜嗎?
顧緋才回到她居住的小院,兩個侍奉她的婢女便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道:“表小姐,下午珍寶閣的掌柜親自來郡公府送了東西,說這是國師大人定下的,給您和豫王當作新婚禮物。”
說罷,身后又走來一位婢女,小心翼翼地捧著托盤,打開了首飾盒。
正是顧緋下午在珍寶閣看中的那一套首飾。
顧緋微微挑眉,神色卻沒有多大變化,而是問道:“告訴姨母了麼?”
這件事,郡公夫人當然知道。
珍寶閣的掌柜,雖然是個生意人,但與京城上流的圈子多有來往,還指導過皇家的御用工匠,便是郡公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哪知道他居然親自跑了一趟郡公府來給顧緋送東西,送的還是珍寶閣當季的一套新首飾。
珍寶閣的當季主打,一般都是獨一無二的款式,售出就沒有了,價格也極為高昂,幾乎可以與收藏品相提并論。何況背后送禮的人,還是天子身邊的第一寵臣,國師應朝辭。
徐盼什麼時候跟那位神秘清貴的國師扯上了關系?
郡公夫人是很想追問的,然而得到的只是掌柜“承了徐小姐人情”的回答,說得模棱兩可,郡公夫人又不好再問,只好強顏歡笑地送客了。
更令郡公夫人氣憤的,是郡公辦事回府之后,聽說珍寶閣掌柜親自送東西給顧緋,氣得臉都綠了,劈頭蓋臉把郡公夫人罵了一頓,說她心胸狹窄,眼界又小,甥女都要做王妃了,這不得當菩薩一樣供著?慪什麼氣呢!
于是又逼得郡公夫人從庫房里掏了不少好東西給顧緋送去。
郡公夫人的心在滴血,心想怎麼逃了一趟婚回來,徐盼這丫頭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轉了性子,連運氣都變好了,皇宮來的教養嬤嬤對她和顏悅色,連國師大人也似乎對她另眼相待……
她倒是要看看,這徐盼還能囂張多久!
即便是心里再不服氣,等到了第二天,她還是得堆起滿臉假笑,送顧緋出嫁。
婚禮雖然辦得倉促,但豫王府畢竟已經有三次迎王妃的經驗了,因此在短時間內走完了所有流程,東西準備得十分齊全,只是相較于其他的皇子貴女,就顯得頗為簡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