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明月自卑了這麼多年,從未與這些光彩照人的千金小姐打過交道,顯得呆楞又笨拙。
忽地,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好久不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站在她面前,笑著與她打招呼,“還記得我嗎?現在應該叫你顧明月了吧?”
顧明月的目光瑟縮了一下。
這是鄧家的千金鄧雅茹。顧明月與顧家認親當天,恰好撞見鄧雅茹在場。之后她找上顧明月,自稱是顧緋的死對頭,想讓顧明月“幫個忙”。
訂婚宴當服務生的機會,正是鄧雅茹提供給她的。
鄧雅茹將顧明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笑了起來,“看來你的計劃實現得并不理想呢……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暗戀顧緋的未婚夫?”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發現,顧明月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別怕,我是來幫你的,”鄧雅茹掩唇嬌笑,剛要開口,卻忽然變了臉色,“他怎麼來了?”
宴會廳入口處,男人的模樣極為惹眼。
西裝剪裁得體,身形高大修長,一身清冷矜貴的氣質。
赫然是陸清辭。
第11章 豪門假千金(11)
目光越過嘈雜的人群,陸清辭一眼就看見了顧緋。
僻靜的角落,悠揚的大提琴聲回響。她坐在她未婚夫的對面,嘴角帶笑,看起來心情愉悅。
只是她未婚夫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笑得有些僵硬——但這與陸清辭無關,因為他的心情也不好。
接連一周,幾乎只要他閉上眼,就可以夢見這個女人的身影。
她撞進他懷里、輕聲祈求他幫忙;她坐在醫院走廊上、笑得明媚又張揚;光潔圓潤的腳踝、不堪一握的腰肢、若有若無的幽香……種種細節,一遍又一遍,在回憶里逐漸變得清晰。
幾個小時之前,結束了一場漫長的跨國視頻會議,陸清辭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小憩。
他再一次被拽入了一個荒誕的夢里。
夢醒之后,陸清辭從皮夾里抽出了那張名片,提交了好友申請。
而后,便是女人發來的那輕描淡寫的四個字:
【在約會呢。】
無名的怒火沖上腦海,陸清辭毫不遲疑地撥通了電話。
可電話接通之后,他忽然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沒有立場去干預她的事。
她只是在陳述事實:和未婚夫約會。
果然,不足一分鐘的通話結束,女人掛電話的動作毫不手軟,語氣并無留戀。
陸清辭直接動身去了宴會現場。
他從未有一刻這麼迫切地想要見到一個人。
過去二十六年,陸清辭自詡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但就有這樣一個女人,輕而易舉地打破了他固有的冷靜自恃。
——而且,還是一個有婚約的女人。
他真是瘋了。
然后就看見了這麼一幕。
這個讓他擔心一路的女人,與別的男人相談甚歡。
不,不是別的男人。
是她的未婚夫。
陸清辭最不愿看見的畫面,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演。
周圍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
陸清辭突然出現,顧父顧母也嚇了一跳,連忙親自來門口迎接他。
男人神色淡淡,語氣依舊冷冽:“路過。”
陸氏產業遍布s城,這棟大廈也有陸氏的參股,似乎可以理解為boss心血來潮來巡視。
借口雖然十分隨意,但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顧父顧母也只好陪笑點頭。
這是為顧明月準備的歡迎宴會,陸清辭突然跑過來,實在很難讓人不想入非非。
顧父便道:“今天是我為我女兒明月準備的歡迎宴,陸先生要不要過來坐坐?”
顧父的本意也就是跟陸清辭客氣客氣,畢竟他們也算欠了陸清辭一個人情。不過,陸清辭日理萬機,應該沒那麼閑工夫來參加一位千金的宴會。
怎知陸清辭淡然地點了點頭:“好。”
顧父也傻了眼。
這是真閑啊?
他尷尬不已,連忙招呼顧母去叫人,“快把明月叫過來給陸先生敬酒……”
卻聽見陸清辭問:“另外一個呢?”
另、另一個?
宴會的主角是明月,陸清辭喊緋緋做什麼?
見顧父神色遲疑,陸清辭的語氣隱約透著不耐:“顧家不是有兩位千金麼?”
顧父干巴巴地笑了笑:“是這樣……”
話傳到顧明月這邊的時候,她僵硬地握著手里的名片,耳邊還回響著鄧雅茹剛才的話。
“你想不想……取代顧緋,成為梁少的未婚夫、顧家唯一的千金?如果想清楚了,就打這個電話。”
鄧雅茹一走,那些名媛千金紛紛原形畢露,表面上親親熱熱地喊她“顧小姐”,其實聊的都是些顧明月不懂的話題。
什麼時裝秀,什麼名牌包包,什麼去馬場騎馬、去雪山度假……那都是顧明月從未接觸過的生活。
她只能把下唇咬得發白,扮演透明人。
直到顧母親自過來,說陸先生要見她,那一刻,那些名媛千金臉上的表情都變成了不甘與嫉妒。
顧明月卻有一種報復性的暢快感。
陸清辭。
在前世,顧明月只短暫地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陸氏集團的掌舵人,s城首富,稱得上是圈子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為了在顧父顧母面前樹立自立自強的好形象,顧明月回絕了顧氏集團的好職位,而是向其他公司投出了一些簡歷,其中就有陸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