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會好好恢復,努力養好身體。”陸繁點點頭,“因為,我還想在這個世界,陪你白頭偕老。”
有些事情,兩人心照不宣。
接下來的時間,林簡專心為師傅過七十大壽,而陸繁則是按照醫生的叮囑,打針吃藥、鍛煉身體。
林簡忙完之后,便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她暫時把公司的事情交給幾個舍友負責,自己則是去了陸繁身邊,陪他做康復訓練。
說起來,陸繁也是為了她,才追隨而來。
可被困在軀殼里整整十年,想想也怪可憐的,所以林簡在專心搞事業地同時,也不能完全把陸繁拋在一邊不管。
林簡和陸繁在一起的場景,被陸家人看在眼里。
陸濰舟和秦女士站在復健中心的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便看見林簡和陸繁有說有笑,舉止親昵,有種難言的默契。
屋子里明明還有其他人。
可他們兩個,卻像是自成一個世界,仿佛沒有別人能融進去。
“老陸,你看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個意思?”秦女士面帶憂愁,開口問道,“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姐弟啊!”
陸濰舟認真觀察了他們好一會兒,才說道:
“的確不像是姐弟,倒像是兩情相悅的小兩口。”
“那可不行!”秦女士當即說道,“這件事我可不同意,要報恩,給她錢和房子,甚至給她分公司的股份都行,唯獨我不會同意她和繁兒在一起!”
“這是為何?”陸濰舟問道。
“咱們陸家是什麼樣的身份,林簡一個孤女,怎麼配得上?我看當年她不要房子不要錢,就要我們別跟她斷了聯系,分明是為了今天。”
秦女士說道。
當年其實把陸繁帶回陸家的時候,她就覺得林簡這姑娘心思不淺。
知道他們是豪門,怎麼可能舍得做一錘子買賣?
拿了房子和錢,就等于他們陸家還了她的恩情,以后不管陸繁再怎麼樣都跟她無關。
可保持聯系,那等陸繁醒過來,憑著他們倆的感情,林簡就能長期傍上陸繁這棵大樹。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陸濰舟說道,“林小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自己有能力有本事,自己有公司,更是世界知名設計師,別把人看的太低。”
“哪里是我看的低?分明就是事實,你忘了我們查過的資料了嗎?”
秦女士看了陸濰舟一眼,提醒道:
“林簡曾經被墨池琛包養過,整整半年!”
“為了錢,自甘下賤的女孩子,能是什麼好姑娘?讓她和繁兒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
屋子里,林簡和陸繁卻將兩人這番談話,盡數聽見。
林簡五感敏銳,陸繁軀殼里也不是普通人,再加上陸濰舟和秦女士也沒刻意壓低聲音,所以他們聽了個正著。
林簡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收斂了,她諷刺道:
“多新鮮吶!我們一起度過了這麼多世界,還是頭一次,你的家里人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我也終于要體會一把婆媳矛盾了嗎?”
陸繁聽了這話,搖了搖頭,說道:
“不會有婆媳矛盾,如果他們不接納你,那我就脫離陸家,重新做回孤兒院的元夏就好。”
“更何況,我并不認為秦女士有資格怪罪那個姑娘。”
原主為什麼答應墨池琛的替身協議?
還不是因為要為元夏籌措天價醫藥費,為了保住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的一條命!
說起來也諷刺——
商場上得罪人的,是陸濰舟。
綁架拐賣孩子的,是他的競爭對手。
沒有把孩子看好的,是陸家的其他長輩。
到頭來,撫養元夏長大的,是孤兒院;陪著元夏成長的,是原主;甚至也是原主,用盡了一切辦法,讓保住了元夏這條命。
可現在,元夏的親生父母——
表面上一口一個感謝林小姐,一口一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但在背著人的時候,卻是將曾經那個救了他們兒子性命的姑娘,貶低到了塵埃里。
他們,有什麼資格?
林簡這時候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她說道:
“我不是原來的那個傻姑娘,你也不是原來的元夏。”
“我沒心思跟他們玩豪門宮心計,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我寧愿多設計幾件衣服。”
“本來想陪著你做復健的,看樣子我也待不下去了。”
“我下午就回帝都,至于你和他們之間的關系怎麼處理,看你自己。畢竟你進了元夏的身體,你跟他們就產生了因果。”
陸繁看著林簡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會盡快處理好,然后去帝都找你。”
他自己都不贊同秦女士對原主的態度和看法,又怎麼能指望林簡接受這樣的態度?
林簡沒當著秦女士的面翻臉,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按照禮數,林簡離開的時候,應該跟陸家人打聲招呼的,可她很顯然是被氣到了,一聲不響就走了。
陸繁也不含糊,直接找到律師,讓人幫忙擬了兩份聲明:
第一份,是陸繁自愿放棄陸家人的身份,放棄陸家的繼承權,與陸家脫離關系,只會在父母年老時盡一定的贍養義務。
第二份,是陸繁給陸家寫的欠條,表明在未來的時間里,他在植物人期間,陸家為他所花費的醫療費,他會連本帶息一起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