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阮丞相新得到一副前朝字畫,無法辨別真假,需要請一些有學識、有研究的同僚幫忙鑒別,這幾乎可以把剩下的文臣都給召集起來。
譬如齊將軍喝醉了酒,在相府后院發酒瘋,尋常家丁攔不住他,這就能把閑賦在京城的武將給忽悠過去。
還譬如……
總之,最先一批解了蠱蟲、清醒過來的朝臣,想盡了辦法,將前來赴宴的其他人都分批帶到了林簡的面前。
林簡如法炮制地給大家解蠱,讓所有人都變得清醒。
清醒之后的眾人發現,自己居然大逆不道,擁戴叛臣賊子高峰當了皇帝,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沖著林簡磕頭。
畢竟此時此刻,林簡代表的是林氏皇族。
林簡趕緊將大家都扶起來,然后說道:
“諸位大人無需如此忐忑,我知道大家都是因為被高峰陷害操控,所以神志不清之下,做出了有違本心的事。”
“自責無法改變當前的局面,還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這些大臣又不想造反,更不想自己當皇帝,只想一輩子當個臣子,在自己的崗位上干到退休,然后給自家的子孫后代鋪個路。
但當臣子也是有要求的。
當林胤涵的臣子,和當高峰的臣子,那能一樣嗎?
一個是勤政愛民的明君,一個是荒淫無道的昏君,朝臣們當然愿意替一個明君服務。
至少國家昌盛的話,他們也能更加安心。
跟著高峰,回頭沒個幾年把國家給霍霍光了,大家一起當個亡國奴,他們哪還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所以,林簡請他們幫忙,必須幫!
“還請九公主殿下吩咐。”文淵閣大學士云海當即拱手,“小女在宮中承蒙公主殿下相救,老臣能夠清醒,也是托了公主殿下的福,但凡公主有吩咐,老臣萬死不辭。”
其他人也紛紛拱手,表示愿意替林簡效力。
于是,林簡跟大家說道:
“高國公打算趁著今天,諸位齊聚在相府開懷宴飲的時候,再進行一次宮變,徹底掌控整個皇城和京城重要部門。”
“我需要各位……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高國公本人肯定是直奔皇宮而去的,他的那些暗中的勢力,必定是按照他的命令,四處作亂。
但論人數多少、勢力大小。
高國公府一家一派,是無法與整個滿朝文武抗衡的——
比兵馬,林簡這邊有五城兵馬司、巡防營、禁軍、京畿衛,以及各個王府宗親份例內的府兵。
比人脈,林簡這邊文武百官占了大多數,其中文淵閣大學士當了多年科舉主考官,門生遍地;而丞相和閣老們為官多年,故舊遍布。
一道道命令從林簡的口中下達,傳遞到臣子們的耳朵里。
阮丞相的壽辰,就在表面的鞭炮齊鳴中,變得暗潮洶涌起來,而此時的高國公父子倆,還渾然不知。
林簡將宮外安排好之后,便選了個沒人看見的角落,施展瞬移法術,回到了皇宮。
她直接來到高峰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云芊兒所住的宮殿。
云芊兒是文淵閣大學士的女兒,在阮青青讓高峰體會過“冰火兩重天”之后,她就把高峰接了過來。
她對付高峰的辦法,就是讓人裝鬼。
高峰本就身受重傷,加上被這麼多姑娘折騰了一遍,整個人早已經奄奄一息,動不動就要昏睡過去。
可云芊兒會讓他這麼容易睡著嗎?
不會。
但凡高峰有任何要睡著的意思,云芊兒就讓宮女太監裝鬼去嚇他,怎麼恐怖怎麼來,直接讓高峰產生了心里陰影。
“才五個人而已,后面還有二十幾個姐妹等著呢!”云芊兒說道,“不過我看他這個樣子,估計是撐不到那麼久了。”
“無妨,等今天過后,他能不能活著,已經不重要了。”林簡輕笑。
高峰虛弱的躺在床上,起又起不來,睡又睡不著,十分難受。
當他看到林簡和云芊兒走進來的時候,本來下意識想向林簡求助,但林簡臉上那抹譏誚的笑容,卻讓他愣住了。
“你……你們……”高峰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陛下,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以為,這后宮所有的姑娘,都愛你愛的死去活來?”林簡笑著問道。
“這怎麼可能呢?你也就罷了,其他人怎麼可能不愛我?”高峰滿臉疑惑,十分不明白。
林簡臉上的笑容更甚,說道:
“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如何?”
高峰想問是什麼好戲,可直覺告訴他,一旦問出口,只會讓林簡更加笑話他。
很快,林簡讓人推來一個輪椅,讓人把高峰放上去。
隨即又讓云芊兒去通知后宮所有的姐妹,讓大家一起去朝臣上朝的勤政殿,準備看一場大戲。
與此同時,高國公已經帶著人馬殺進了皇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皇宮的守衛十分松懈,他們這一路基本沒碰到什麼阻攔。
“父親,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高淮說道,“這皇宮的禁軍呢?我們就這麼闖進來,他們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高國公的內心也充滿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