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簡說的,她只是個老師,做這一行也不過是為了糊口,以前為了避免麻煩,對林簡的困境視而不見,那現在也沒必要處處針對她。
既然林簡自稱可以參加全科,那就讓她去好了。
要是真的能在奧賽中大放異彩,說出去她這個當班主任的也有面子,畢竟林簡是她班上的學生。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秦老師把名單報了上去。
而關于七班的林簡,在經歷了長達半年多的低谷期之后,再度逆襲而上,勇奪全市第一的事,也在學校傳開了。
一起傳開的,還有林簡一個人報了五個奧賽科目的“壯舉”。
一班二班的尖子生聽說了這件事之后,不由得發出了嗤笑——
“林簡麼,她的事我知道,但我不關心,我的心里只有學習。”
“但盡管如此,我還得說一句,如果是曾經在一班的林簡,或許能有資格參加奧賽。”
“至于現在?不可能!”
“全市第一又如何,不過是考基礎罷了。”
“奧賽可不是基礎,我們比她多半年的訓練時間,憑她也敢跟我們競爭?”
“估計是過去半年被欺負狠了,觸底反彈,偏偏想要證明自己。但很可惜,她選錯了方式,物理奧賽的晉級人員,一定是我。”
“……”
學校里的閑言碎語,林簡不是不知道,但她不關心。
她已經把高中三年的知識全都掌握了,所以現在她上課基本沒有聽,只專注地做奧賽題,熟悉奧賽的套路。
到了晚上回家,她則是繼續學習黑客編程,進展飛速。
轉眼就到了奧賽初賽的日子。
初賽是全市范圍內的比賽,也就是說,全海市所有高中,符合要求的中學生都能參加。
總共加起來好幾千人,考試地點設立在海城大學。
考試時間一共持續三天。
第一天上午熟悉考場,下午考數學,晚上考信息技術。
第二天上午考物理,下午考化學,晚上考生物。
第三天自由活動,晚上在海城大學的大禮堂,進行頒獎典禮,會公布考試成績,宣布晉級名單,以及給晉級的同學頒發市級奧賽榮譽證書。
一大早,林簡就跟其他參加奧賽的同學,在校門口集合,乘坐海市一中的校車,朝著海城大學而去。
去的路上,帶隊老師順勢宣布了訂住酒店的情況。
其他同學三三兩兩約好了一起住,也有關系好的同學專門換到同一個房間,唯有林簡形單影只,沒人理會。
林簡和其他同學形成涇渭分明的兩部分。
但她并不在乎。
畢竟,其他人只用考一場,而她要連續考五場。
到了目的地,就有海城大學的學長、學姐們,戴著工作牌,給高中生們引路,將他們領到各自的考場。
林簡要去五個考場,一個人幾乎逛遍了整棟教學樓。
中午回酒店放好行李,吃完午飯,就準備考試了。
奧賽題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說之前的摸底考附加題,能難住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那麼奧賽題就能難住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
唯有那最優秀的百分之一,才是組委會真正要選拔的。
林簡就是在這種高強度的考試中,度過了兩天。
第三天在海城大學附近逛了逛,在小吃街尋摸了些好吃的,就到了晚上公布成績的時刻。
海市一中的學生都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天——
“唉,我這次沒有發揮好,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別灰心,說不定別人也沒發揮好呢?”
“看奎哥這樣子,肯定是穩上了,是不是?”
被稱作奎哥的人,全名叫向奎。
他是林簡曾經的一班同學,也是經常跟林簡競爭年級第一的人,更是之前放狠話說“物理奧賽晉級一定是他”的人。
向奎嘴上謙虛地讓其他人低調,可是臉上卻顯出志得意滿的表情。
他扭頭對林簡說道:
“咱們好歹曾經也是同班同學,你知道我物理很厲害的,你干嘛想不開也要報物理?少考一門,多點時間出來復習其他的,說不定你晉級的希望還能大點。”
林簡看了向奎好一會兒,問道: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在七班有了個新的外號?”
“什麼外號?”向奎疑惑,不懂林簡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的新外號叫打臉狂魔。”林簡微笑,“一般別人說我做不到的事,我就非要做給人家看,還能在人家最得意的領域,碾壓他!”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林簡分明就是暗指,物理奧賽的晉級人員一定是她,而不是向奎。
就在這個時候,海市奧林匹克競賽組委會的會長,帶著各科的出題組組長上臺,宣布成績。
會長一開口,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今年的海市,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
“我從業二十五年,擔任海市奧賽組委會會長十八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驚才絕艷的學生。”
“她堪稱全能,樣樣拔尖,可以稱得上是我們海市的希望,甚至是全國的希望,更是進軍IMO的一顆好苗子!”
“具體的,請大家看數據!”
下一秒,各科考試成績便以表格的形式,出現在大禮堂前方的大屏幕上,而每張表格地排頭,都是同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