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你看我變成這個樣子,心里很得意是不是?林簡!你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我落得如此地步,都是你害得!”
林簡聽了這話,只諷刺一笑:
“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難道是我讓你去做這些事的?”
“是我讓你害我性命、搶我姻緣的?是我讓你跟人合謀、意圖造反的?相府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你不好好當,偏偏心比天高要去算計這算計那,最終自作自受、自食惡果,反過來卻說是我害的?”
林簡就很不明白她的腦回路——
相府的生活條件對林笛而言并不苛刻,她更不是那種受盡磋磨的庶女,尤其在原主病弱活不了多久的情況下,她完全稱得上是相府唯一的千金。
前世,要是她安安分分的,沈氏怎麼都不會作踐她,反而會將她記作嫡女,抬高她的身價,給她挑一門好親事,讓她跟夫君好好過日子。
哪怕后來異姓王謀反,只要她不是嫁入皇族,她也未必會和二皇子一樣,死于非命。
重生之后,她但凡把相府滿門性命放在心上,提前跟林相通個氣,想必以林相的心胸和多年為官的睿智,早就能提防著異姓王了。
到時候,異姓王能不能謀反成功還不一定,她也可借此安穩過一生。
可偏偏她選擇了一條最讓人難以理解的路。
“你懂什麼?你是尊貴的嫡女,而我是庶女,生母又早逝,我要是不為自己謀劃,我怎麼能過好日子?”林笛狡辯。
“咱們相府,嫡庶之別有那麼嚴重嗎?”
林簡反問:
“你摸著你的良心想一想,在你試圖出手對付我之前,父親母親可有一絲苛待你?府中誰把嫡庶之別掛在嘴上了?”
“我常年臥床靜養,底下每年敬獻來的東珠、鮫紗、云紋錦我都用不上,母親是不是每年都給了你?”
“你的吃穿用度寒酸嗎?母親有擺著嫡母的款兒,讓你一天三頓晨昏定省站規矩嗎?有拘著你在家里,不讓你出去交際嗎?”
“就連常年在外的兄長,哪怕跟我們好幾年不見,也是每年都托人寄了生辰禮物回來,哪一次落下了你?”
“你記不得大家對你的好,如今落魄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罪在我身上。說白了,你為了自己的野心,不顧血脈親情,拿著相府滿門的命去謀劃,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林簡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直直的插在林笛的心上。
她辯無可辯,只能拼命搖頭: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沒有你,我會成為皇后,我是母儀天下的國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階下囚!”
林簡輕輕地搖了搖頭,最終嘆了口氣:
“你要怪我就怪吧,反正不會少塊肉。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不把父母兄長的性命當回事,可我卻要保護他們不受傷害,我們本就是站在了對立面。”
“如今我贏你輸,塵埃落定,你唯有認命。”
說完這番話,林簡已經不想再跟林笛有什麼牽扯了,這個氣運之子腦子有問題,跟她說話會拉低智商!
林簡離開后不久,林笛獨自坐在牢里,陷入了深深地懷疑之中:
“真的輸了嗎?沒有機會了嗎?”
“本該早就死去的林簡還活著,她阻擋了我的路,那是不是殺了她,一切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可她是仙女下凡,尋常手段,能殺得了她嗎?”
林笛喃喃自語,她不甘心就這麼死去,更不甘心重活一世,有著前世記憶的優勢,居然活的還不如上輩子!
深夜,夜黑風高,寒風凜冽。
有人給刑部大牢的守衛送來了幾壇酒,說是讓他們喝了暖暖身子。
當所有守衛聚在一起飲酒的時候,大牢西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林笛被聲音驚醒,便看到牢房西邊的墻體破了個大洞,一道人影從外面鉆進來,黑暗中,他的面容影影綽綽,卻透著熟悉:
“林二小姐,又見面了!”
“岳東?”林笛震驚。
下一秒,還沒等她開口問什麼,便見岳東一掌劈在她的后頸處,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四寶樓的掌柜隨即也鉆了進來,稟告道:
“將軍,都安排好了,東城門有我們的人接應,一炷香之內我們得離開此處。”
“把她帶上,我們走!”岳東吩咐著。
掌柜一把扛起林笛,兩人離開了刑部大牢,在其他手下的配合下,一路往東出了城,離開了京城。
異姓王安插在京城的據點,早在六皇子鋪天蓋地的打壓下全部暴露,岳東以棄車保帥之法丟出去一些誘餌,自己則是跟心腹化明為暗,在京城潛伏。
他們本來可以早點離開,但岳東卻偏要把林笛帶上。
林笛這個女人,雖然坑了他們一把,但她的預知夢卻是真的,如果能把她帶走,讓她從此為異姓王效力,也算他們沒有虧的太慘。
于是,岳東等來等去,就等到了這麼個機會。
先送酒引開守衛,再根據刑部大牢的布局,用黑火藥炸開西邊墻體,直奔死牢,帶走林笛。
刑部大牢的爆炸聲驚動了街面上巡邏的人,但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林笛早就被人帶走,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