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代替了大理寺的人,對二皇子府來了個全面搜查,又從二皇子妃林笛的房中發現了暗格,里面放著四寶樓的令牌,還有她與岳東來往的書信。
沒錯,過去這段時間,林笛和岳東沒斷了來往。
岳東為了迷惑林笛,不讓她發現端倪,裝作對她深信不疑的樣子,互相通了幾封信。
信上沒寫關于異姓王的半句話,反而寫了不少二皇子如何才能快速登基的辦法——
林笛思維受前世影響,總覺得二皇子會是日后東昌國的皇帝,又親眼見過異姓王殺二皇子,便想著讓二皇子提前登基,也讓異姓王提前完成大業。
可這麼一來,信上的內容就成了二皇子要謀反的鐵證。
至于四寶樓,岳東則是打了一手棄車保帥,丟了幾個背鍋的棄子,自己則化明為暗,早已脫身。
林笛被抓進大牢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二皇子妃,你敢對我不敬?”林笛掙扎著,想從禁軍手中逃脫。
“這是皇上的命令,卑職也是奉命行事,二皇子妃得罪了!”禁軍統領冷著臉說著,毫不留情地將林笛押入了大牢。
而二皇子本人,則是被帶進了御書房,當著皇上和十多位肱骨大臣的面,親自陳述這一樁謀反的驚天大案。
“父皇,兒臣冤枉啊!”
二皇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皇后也換了身素凈的衣服,脫簪求情,口口聲聲表示,他們母子二人絕對沒有謀反之意。
第26章 嫡女求生記(26)
皇上端坐在上首,臉色黑沉沉地盯著二皇子。
其他朝臣也不說話,整個御書房就只能聽到皇后和二皇子的哭訴二重奏,此起彼伏。
然而哭了半晌,沒人搭理,氣氛逐漸尷尬,他們的聲音也漸漸小了。
直到整個御書房徹底安靜,皇上才開了口:
“你說……你冤枉?”
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御書房清晰可聞,附帶著帝王的重重威壓,讓眾人不由得兩股戰戰。
“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趙大人從兒臣府中搜出來的東西,都不是兒臣所有,這是栽贓啊!”二皇子申辯。
“好,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朕來問問你。”
皇上笑容譏誚,直言道:
“你府中假山里的密道,是怎麼來的?”
“按照你的身高尺寸做出來的龍袍,是怎麼來的?”
“那一千把精鐵打造的兵器,又是怎麼來的?”
“老二啊老二,你成年之后出宮開府,迄今已有三年,那皇子府是你的地盤,府中出現這麼多謀逆之物,你居然告訴朕,你絲毫不知?”
皇上的質問一聲比一聲嚴厲,這讓二皇子很是心慌。
皇后到底是多年的宮斗高手,看的透徹,已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府中出現謀逆之物,二皇子卻絲毫不知情,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完全知情,只是謊稱不知情,那他就是謀逆大罪。
第二,他是真的不知情,那只能說明他愚鈍不堪、識人不明、御下無方,既不能及時發現府中的異樣,又沒有忠心的手下替他辦事,連自己住的皇子府都能被人鉆這種空子。
不管哪種情況,都足以說明,二皇子不堪大任,不足以托付江山。
還有二皇子妃林笛,這個女人可是她和二皇子當初苦求來的,磨了好久才讓皇上賜婚。
身為枕邊人,難道二皇子對林笛的所作所為,真的不知情嗎?
那些試圖讓二皇子提前逼宮謀反的信件,字字句句都表明了她狼子野心,又作何解釋?
皇后想明白了這一層,心漸漸涼了。
“朕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皇上斜靠在椅子上,冷聲說道,“你自己想想,你的說辭可信嗎?”
不可信。
這是御書房所有人的心聲,就連二皇子自己也知道。
“可是父皇……”他再度開口。
但是皇上已經不想再聽他那些蒼白無力的解釋,如今的二皇子已經在皇上心里打上了“謀逆”的標簽,摘不掉了。
他揮揮手打斷二皇子的話,說道:
“傳朕旨意,二皇子私藏龍袍,私造兵器,伙同其黨羽,意圖弒君殺父,罪在謀逆。自即日起,貶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無詔不得出。”
“皇后高氏,教子無方,褫奪六宮權柄,交給貴妃陳氏、靜妃廖氏共同打理。自即日起,皇后禁足鳳藻宮,抄經念佛,無詔不得出。”
“文淵閣大學士高常禮,年事已高,特準其辭去官職,衣錦歸鄉,高家往后兩代之內不得出仕。”
“二皇子妃林氏,意圖參與謀反,剔除皇室玉牒,貶為庶人,賜毒酒一杯。”
“至于林相及相府眾人,若查明不曾參與謀逆,則治林相教女無方之罪,官降兩級;若林家參與其中,則林相賜死,府中眾人流放三千里。”
一連串旨意發下去,猶如雷霆萬鈞之勢,沒有人敢有異議。
二皇子畢竟只是“疑似謀逆”,并不曾真的謀逆,所以賜死的除了一個林笛,其他人的結果倒還不算太壞——
二皇子貶為庶人被圈禁,皇后也只是被禁足,而沒有被廢,這說明皇上還是念父子情份、夫妻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