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段時間避開人群、不見蹤影——
她自稱是跟著曹淑婉去了外院,可據曹淑婉所言,她們兩人并不是一直在一起。
落單的時間,她必定是來做這些事了。
林笛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已至此,她什麼都明白了,她自以為能算計一切,沒想到卻落入了別人的陷阱!
黎江月沒在碧棲閣,反而是她自己被打暈送上了二皇子的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必定是黎江月識破了她的計劃,反過來坑了她。
那個所謂的九公主婢女,肯定也不是真的了。
但是她敢辯駁嗎?
她不敢。
一旦開口自辯,那麼她陷害黎江月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太老夫人冷哼,“我程家軍功立世,滿門坦蕩,你卻在我府中做出這等下作事,不僅是丟了自己和相府的臉,也是下了我們程家的臉面!林夫人,你怎麼看?”
最后一句話,她是問沈氏的。
沈氏在知道林笛的所作所為之后,整個人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樣,快要氣炸了,深感相府攤上林笛這麼個庶女,簡直倒了八輩子霉。
思及此,她也沒有替林笛遮掩的意思,直接道:
“太老夫人,林笛此人心思不正,愛耍旁門左道的手段。”
“先前在相府,她就曾往湖邊涂抹豬油,試圖讓嫡姐當著外男的面落水,毀人清白;今日之事,想必也是她自導自演,故技重施罷了。”
“今日她在程府做出如此下賤之事,犯錯丟相府的臉在先,侮辱程家門庭在后,待稟告過皇上,相府必定對她嚴懲不貸。”
第18章 嫡女求生記(18)
沈氏如今對林笛是半點情分也沒有。
哪怕是上個月,林笛算計林簡,她都能看在林笛也算相爺血脈的份上,只是對她禁足以作懲罰。
可今天,林笛直接丟臉丟到全京城的貴胄人家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往后旁人每每談及此事,不僅會提及林笛本人犯錯,甚至還會評論相府的教養問題。
畢竟,誰家也教不出在別人家做此等丑事的女兒!
程太老夫人見沈氏態度誠懇,也沒有偏袒林笛的意思,心中稍微好過了一些,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管家引著宮里的太監總管李大全進來了。
半個時辰之前,李大狗腿子好好的在皇上身邊侍奉。
他憑著這麼多年伺候皇上的心得,看得出皇上今日很開心——因為今日過后,國庫將會收到一大筆捐贈款項,用于南方賑災。
可誰曾想,皇上還沒開心夠呢,就被程家發生的事給氣的不輕。
“太老夫人,皇上聽說了府中發生的事,特命咱家來傳幾道旨意。”李大全朝著太老夫人拱手一拜,又說道,“皇上說了,太老夫人年事已高,又心系南方水患,籌款有功,就不必跪拜了,其余人照常接旨。”
八十歲的太老夫人謝了圣恩,其他人則是跪下聽旨。
正好這個時候,洗漱完畢、整理妥當、換好衣服的二皇子也來了,便和其他人一起跪到堂中。
李大全打開圣旨,用自己尖銳的公鴨嗓念了一遍。
圣旨上也沒寫什麼拗口的華麗辭藻,反而簡明扼要地說了三件事:
第一,二皇子不干人事,讓程家受委屈了,他這個當爹的皇帝老子要做出補償,就封程家嫡長女為嘉福縣主,有俸祿的那種。
第二,二皇子和林笛做了丑事,當著全京城丟臉,婚禮也不必大辦了,著令二人七日之內完婚,了卻此事。
第三,林丞相教女不嚴,罰俸半年,以示懲戒。
聽完圣旨,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程家多了個有封號的縣主,也算因禍得福;林相雖然被罰俸,但這點懲戒著實不算什麼,只是算是給程家一個交代,表達皇上的態度。
至于二皇子和林笛,則是天都要塌了。
二皇子好歹是中宮嫡出皇子,他要娶正妃,必須得欽天監測算良辰吉日,禮部按程序過三書六禮,如今僅僅只賜了婚,什麼都沒有,連婚服都做不出來,就要在七天之內成親,簡直兒戲。
但這兒戲,卻是皇上金口玉言,讓他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林笛則更慘,她本來搞這麼多事情,是想把她和二皇子的婚約折騰沒了的,沒想到陰差陽錯連她及笄都等不了,直接成婚了。
在外面圍觀了一切的系統,簡直比林簡還要激動,興奮地直哼歌: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
林簡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很顯然她也很高興。
這下子,林笛和二皇子是真的再也分不開了。
還有七天就成婚,這段時間林笛肯定會被嚴加看管,然后要忙著準備婚服和嫁妝,想必她也沒精力再作妖。
而林簡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做點別的事。
下午,眾人按照每家每戶捐了足夠的銀錢,為南方災情貢獻出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到日暮西沉的時候,才各回各家。
沈氏帶著林簡和林笛回了相府,第一時間就是請家法。
打林笛十個板子,讓行刑的人拿捏分寸,確保她受到足夠的教訓,成婚之前不能再興風作浪,又確保她的傷勢不會太重,不耽誤七天后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