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看了刀疤一眼，似笑非笑。

　　“本來我是想用你來著。”

　　“可惜，你跟我還是差了那麼點。”

　　驚鴻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那麼一小下。

　　刀疤臉色漲紅一片，撲通一下就給驚鴻跪下了。

　　昨晚的事，他已經看明白了。

　　這是真的金大腿。

　　錯過了，就真的找不到下一家了。

　　“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當時我，我就是，我懶散慣了啊……”

　　驚鴻沒有理會她，接過劉媽媽遞上來的茶盞喝了一口。

　　“起來吧，好好聽話，我虧待不了你。”

　　按著名單上的人，再加上刀疤和劉媽媽的詳細講解，驚鴻挑出來了幾個靠譜的。

　　“把從這里到定京城的商路打開。”

　　“先不要和官府硬碰硬，但是要是有土匪，不必留情。”

　　“這是我們的打頭炮，就看你辦得怎麼樣了。”

　　刀疤咬牙，認真地拱手。

　　“老大盡管放心。”

　　他轉身要出門，就聽見驚鴻將人叫住。

　　“一切以你們的安全為上。”

　　刀疤眼眶一熱。

　　“你們要是都不能好好活著回來，這商路我開不開的，都沒意思。”

　　熱熱的眼眶中，有液體想要流下來。

　　“是！”

　　刀疤等幾人離開之后，驚鴻便與劉媽媽密談了許久。

　　當天下午，劉媽媽便將漠西城內所有女支館的媽媽們聚集到了一起，認真地說明了驚鴻要她做得事。

　　昨晚驚鴻的話今日已經傳遍了整個漠西城。

　　所有的窮苦人家，都已經被驚鴻的話所折服。

　　不管怎麼樣，起碼這個人是個真正為她們這些沒什麼能力的小老百姓著想的。

　　“我們要做到的，就是在這漠西城之中出現的任何一點消息，都要讓老大知道。”

　　劉媽媽語重心長。

　　“這位老大，確實是個厲害的。”

　　她將上午驚鴻將刀疤派出去辦事時說得話復述了一遍。

　　“都說我們是最無情的。”

　　劉媽媽嘲諷地笑道：“那是沒遇上有知遇之恩的人。”

　　這邊散會之后，驚鴻也跟文化人聊好了。

　　“林秀才，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

　　“你只需記住一件事，我要的，不是財富。”

　　“我總是要殺回定京的。”

　　驚鴻的眼神堅定而又銳利。

　　就像是一把剛剛出鞘的刀。

　　林秀才起身拱手。

　　“只愿您回定京之日，能帶林某一起。”

　　【六，陳質在干嘛？】

　　小六剛剛將古今中外的各種教義融會貫通了一番，整理出來一份最適合驚鴻的。

　　聞言看了一眼陳質。

　　【小橘正在監督他背書。】

　　【初陽正在給他寫描紅。】

　　驚鴻點點頭，將小六放入玉佩中的教義拿了出來。

　　“這個你看看，然后宣揚出去。”

　　“我這里有點銀子，附近窮苦的村子，看看怎麼幫著改善一下。”

　　林秀才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東西，默默收起來。

　　他的家財，留著又有什麼用？

　　三日后。

　　“我姐姐有事，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陳質站在聞香閣的廳堂內，身子板挺得直直的。

　　驚鴻有意歷練他，便開始讓陳質在人前露面。

　　她坐在包間內密切關注著外面的事。

　　初陽那邊已經可以行動了。

　　畢竟，他的那個大哥剛剛做了一件十分不要臉的事情。

　　“你還是個孩子，你懂什麼？”

　　陳質嘴唇抿了抿。

　　“你說說看，說不準我這個孩子還挺厲害呢。”

　　林秀才看了一會陳質，見他毫不緊張，也不露怯意。

　　“漠西往西的五六個村子，不但窮，還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

　　“怎麼解決？”

　　陳質沉思片刻。

　　“往東十里，有一片荒地無人耕種，可以讓他們遷過去定居。”

　　“我們幫著他們蓋房子，劃分土地，等他們賺了銀子，再將蓋房子的錢還回來一半。”

　　“省得他們也認為我們幫他們是理所當然，要求更多。”

　　林秀才沒有說話，只是拱了拱手，然后出門去做。

　　六歲的孩童，能想到這些，已經很厲害了。

　　陳質在林秀才離開之后，才露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些都是初陽哥哥教得呢。

　　他講過一個差不多的例子，就是因為村民們覺得給他們幫助是應該的。

　　一旦停止幫助，他們便造反了。

　　這樣的話，從一開始，就應該杜絕他們的這種想法。

　　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他開心地跑到包間里，眼底盡是興奮而又期待的光芒。

　　“很棒。”

　　驚鴻揉揉他的小臉蛋。

　　“說不定，以后你就會是姐姐的智多星。”

　　陳質激動地臉都紅撲撲的。

　　“姐姐，我想跟著林叔叔一起出去。”

　　“初陽哥哥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我想出去看看。”

　　驚鴻沉默了片刻。

　　她有點擔心。

　　但是，一直將陳質護在身邊，他也成長不起來。

　　“你自己去跟你林叔叔說，只要他答應，我就同意。”

　　陳質最終跟著林秀才出城的時候，初陽默默地跟了上去。

　　驚鴻一定是不放心的。

　　他就遠遠的跟著看看就是。

　　驚鴻留在城內，轉遍了每一個角落。

　　更有了小橘這個打聽消息的好伴侶。

　　恨不得每一個耗子洞小橘都要去聽一聽。

　　劉媽媽她們遺漏的地方，小橘都能給聽明白。

　　有些不服從管教的，都被驚鴻找出來錯處，狠狠教育了一番。

　　實在是屢教不改的，只能往狠里揍。

　　這里的人不同于別處。

　　放出去，只會危害到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