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失去理智的陸霆川此刻已經沖到了沈清的面前,他跪在地上,緊緊攥著沈清抓住玻璃的右手,手腕上一麻,沈清不受控制的張開手指,玻璃碎片從手里脫落,應聲落地。
陸霆川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沈清,你怎麼敢——”
沈清依舊笑著,嘴角因為臉上的疼抽搐了一下,她努力揚起唇邊的笑,漆黑眼睛陰惻惻的。
“我有什麼不敢?”沈清虛弱揚起腦袋,啞著嗓子,“陸霆川你看看我身上你還看上了什麼?你看上一樣,我就毀一樣。”
一個人的手要有多冷,才會感覺流出來的血是滾燙的?陸霆川捧著沈清的下顎,那條猙獰的血口毀了半張臉,沈清那張臉本該是完美無瑕的可現在全毀了。
臉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陸霆川不過摸了一會兒,整個手心都濕了。
“陸霆川,這樣殘破不堪的我,你還執著嗎?我在你那里已經不完美了,沒有一副干凈的身體,沒有一張好看的臉,就連眼睛也看不到了,我也不愛你了......你說,你還要我什麼?你還看上我哪一點?”沈清無力笑著,她看不到陸霆川,但她能感覺到陸霆川離她很近,或許近到眼睛里全是她流血的丑樣。
陸霆川顫抖的呼吸著,他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沒想到那個膽小如鼠的沈清,為了報復他能做到這個程度,她毀了自己的臉。
耳朵里回蕩著沈清的話,他扭頭發瘋的沖著一旁仿佛被嚇愣的醫生嘶吼道:“站著干什麼!還不快點過來給她看傷,我警告你,我不允許她臉上出現一條疤,還有她的眼睛也給我治好!治不好,這家醫院我就砸了!”
沈清臉上已經看不出來多少血色了,就連嘴唇也因為失血過多呈現出藕青色,嘴角上的笑也慢慢僵了下去,她緩緩抬起左手,慢慢摸索到陸霆川的耳朵:“你敢不敢給那個孩子做個DNA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江亦鳴的孩子,我賭你知道一切真相后痛不欲生!”
她能感受到陸霆川的顫抖,她知道他在害怕,沒想到,堂堂陸霆川也會有害怕的一天,她還以為他對什麼都無所畏懼?
“陸霆川我不死他們就得活著,你是在意我這條命的吧?你如果要讓他們死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反正我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說著她輕輕摟住他的脖子,“就讓我們互相折磨吧。”
陸霆川幾乎處于癲狂的狀態,一直保持冷靜的腦子這一刻終于亂了。
陸霆川厭惡極了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心臟似是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一樣,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捏碎。
他看著懷里滿臉是血將近瘋狂的沈清,這是沈清?這怎麼會是沈清?是那個每天做飯等他回家滿眼是他的沈清?是那個一見到他就軟聲叫著他“陸先生”的沈清?是那個他一個眼神就求饒的沈清?是那個膽小鬼?是那個窩囊廢?
陸霆川忽然覺得心臟仿佛沒了一樣,胸口處空嘮嘮的,讓他恨不得撕開胸膛掰開肋骨去查看。
陸霆川無論如何都沒想過,沈清會溫柔摸著他的耳朵在他胸口處說出這樣威脅人的話,她變聰明了,她終于找到他陸霆川的弱點是什麼了。
陸霆川也在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的弱點是沈清,他可以傷沈清,因為他知道她死不了,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就像是主宰生死的“神”
他是如此的自信,以為能牽絆住這個女人的一生,可他忘了,“一心求死”是種病,是連神醫都治不好的病。
......
醫生叫來護士送來醫療箱,給沈清消毒,她臉上的傷口很深,護士看了一眼就心驚膽顫很難想象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劃下去的,傷口中還摻雜著細碎的玻璃渣,醫生小心翼翼的拿出鉗子把這些玻璃渣從那些傷口中挑出來。
傷在臉頰不能用全麻,半麻都要小心點,為了安全起見,麻醉的效果幾乎沒有。
沈清的傷口太深需要縫針,針尖穿過皮肉拉緊縫合,沈清發疼的痙攣抽搐,清晰聽到針尖穿過她臉上皮肉縫合的聲音。
陸霆川重癥監護室外面,通過玻璃看著被約束衣控制住沈清,心如刀絞。
第669章 陸總,您這是怕了嗎
陸霆川到現在都心有余悸,一閉上眼就是沈清用玻璃劃破臉的場景,心口窒痛無比,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冷汗爬上脊背,如坐針氈。
陸霆川沒想到沈清會瘋狂到這個地步,聯想到沈清說的那些話。
——“陸霆川你看看我身上你還看上了什麼?你看上一樣,我就毀一樣。”
能說出這樣話的沈清,他都不敢想象今后沈清還會不會做出比這更瘋狂的事。
陸霆川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之前他還覺得他可以用江亦鳴去牽制住沈清的自由,但現在沈清跟瘋了一樣,腦子一下就靈活了。
還說什麼倘若他要動江亦鳴,那就從她尸體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