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這種我行我素的風格,也難怪出道三年還這麼糊。
到了北城,江亦鳴的車沒法開進去就停在外面:“要我跟你去拿行李嗎?”
“不用了,我的行李很少,而且已經收拾好了,我馬上就出來。”
“那行,我就在這里等你。”
“謝謝。”沈清這一路上都在說謝謝,每次說謝謝都會微微彎腰點頭。
好在外面天沒下雨了,下車的時候還是有些冷,但她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遮住了寒風,沈清小跑回去,別墅下面還亮著燈。
陸霆川在家?
沈清來不及細想,按了按門鈴,這麼晚了,沒人會來給她開門,沈清按密碼解開門鎖,推門進去。
空蕩蕩的房子,發出聲響似乎都有回音,沈清看了眼門口擺放的鞋子,陸霆川的鞋子還在,那就是他沒有回來。
沈清一時間說不上心里是什麼滋味兒,一上一下,見不到是遺憾,連好好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可要是見到了……只怕她會再自取其辱一次。
認真想想,反正都見不到了,那就不如不見吧。
沈清直奔二樓臥室,提起破舊的行李箱,正要準備離開時,她忽然回頭看了眼走廊上的攝像頭,沒有哭沒有笑,心里也沒有悲傷她只是很平靜的嚅動唇瓣,淡淡地說了一句:“陸先生,拜拜。”
以往她送陸霆川出門時,她都是說“再見”寓意著今后還能再見上,可這一次她說的是拜拜,就真的不能再見了。
沈清拉著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樓梯,一步一想,當走到一樓的那一剎那,心臟好似瞬間崩塌,一種絕望的痛楚頃刻間侵占整個身體。
眼淚順勢掉下,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陸霆川見面的場景。
他幫她趕走惹事的客人,走到她身邊盯著她的眼睛說了句:“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微笑的陸霆川,生氣的陸霆川,緘默的陸霆川,對她嘲諷的陸霆川,對她殘忍的陸霆川,把她趕走的陸霆川,每一個都出現在她腦海里活靈活現,怎麼趕也趕不走。
陸霆川帶她去海邊坐游輪,帶她去高檔場所,第一次吃西餐牛排,她不會使用刀具,他細心的給她切好牛排送到她嘴邊,給她剝蝦,帶她去游樂園一起坐摩天輪,一起看電影……
陸霆川是對她好過的,可倘若她長得不像沈知初,那他還會對她好嗎?
替身也好啊,可為什麼要把她這個好不容易培養好的替身給別的男人啊?
曾經美好的畫面,入到她心里反反復復。
沈清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賤,愛陸霆川到什麼地步,才能把他的不好都一并留在記憶里。
沈清捂住心口位置想要把那股疼痛給揉碎,可無論怎麼用力心口上的疼痛始終都在,像是一根尖銳的刺扎進去。
走到門口,沈清碰到今天送她去酒店的司機,他見到她似乎很驚訝:“沈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司機眼尖,從上往下一瞟,立馬發現幾處不對勁兒,她身上披著男人的外套,身上是濕的,腳踝紅的,手也受傷了。
“我過來拿行李,今天搬出去。”
這麼晚還過來拿行李,司機今晚其實一直在等沈清的電話,只要沈清出酒店給他打電話他就會去接她,但這都快等通宵了也沒等到,要不是他一直在這里守著,指不定就錯過了。
“你不等等陸總,和他告別嗎?”
“早就告別過了。”從他說出讓她去酒店陪厲景深一晚后,他們之間就告別了。
司機追著問:“那你現在是要去哪?房子找到了嗎?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有人在外面等我。”
沈清右手拉著行李箱,腳步加快出去:“門你關一下,我就走了。”
她沒有回頭,看起來沒有半分留念,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用了多大的力氣走出這里。
可憐啊,沈清可憐自己,心臟那麼點的地方,裝進去一個人就拿不出來了,她努力討好了一年,可始終抵不過一句再也不見。
“陸先生,我是沈清,清是清清白白的清。”
來時清白,走時也清白。
行李箱的輪子壞了,不是很靈活,看起來不大,但里面裝著的幾本書重量還是很沉。
一段路走過去要五分鐘,沈清卻走了整整十分鐘,提著行李一路走走停停,快要到了,她看到江亦鳴的車還停在原位等著她,開著車燈照亮她腳底下的路。
而他本人,靠著車頭站著,低頭看手機,聽到聲音他抬頭望過去,見到是沈清提著行李回來了,他趕緊過去搭了把手。
“還挺沉的,你裝了些什麼東西?”
沈清聲音有些沙啞:“有幾本書。”
江亦鳴多看了她一眼:“難怪。”
行李箱放到后備箱,江亦鳴打開駕駛座:“上車,我送你回家,往哪邊走?”
沈清報了個位置,這地名江亦鳴沒聽過,打開定位一看,過去要一個小時,位置比較偏。
江亦鳴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隨處可見的路邊攤,即使凌晨四五點也有吆喝聲,很熱鬧。
車子不好開進去,江亦鳴找了個地方停車,停車費十元。
沈清要去拿行李,江亦鳴搶先一步提上:“你的手都受傷了,拿行李不方便,你家在哪?我給你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