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一種,都脫離不開年年出事。
一想到年年出事,沈知初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樣。
一瞬間的呆滯,宛如一臺廢舊的機器,提不起力無法運作。
沈知初身體前傾,一手捂住頭,一手拿著手機不斷給許念打電話,一路上無論她打多少遍電話都是關機中。
“不要關機,你接啊.....不要......”她只有年年了,不要傷害它。
沈知初想起當年在大火里想要救她的年年,心一瞬間的碎了。
司機開到定位點,提醒道:“沈小姐,已經到了。”
沈知初驀地抬頭看著車窗外,這是——垃圾場。
沈知初下車,看著手機跟著定位走,越接近位置上的那個紅點,沈知初就越發行走的艱難。
一顆心崩的緊緊的,像是被一根繩子不斷勒住,險些喘不過氣來。
沈知初急于找到年年,卻又緊張遲疑,懼怕難安,她開始邁腿奔跑,好幾次被長裙絆倒,她一手提著裙子,步伐聲如雷似鼓。
一個轉角,沈知初的表情很痛苦。
她嗅覺靈敏,從垃圾里除了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外,一股汽油味道飄了過來,其中還夾雜著血腥。
那淡淡的血腥味如毒藤蔓纏繞著她,越收越緊。
沈知初驀地止住步伐,全身冷汗,只剩下顫抖和懼怕。
她害怕,害怕這股汽油味和血腥味都來自年年身上,她怕她再走近那個紅點,看到的不是一個完整的年年,她怕她愛的死在她眼前。
五步距離,就在那堆廢舊品后面。
“年年........”沈知初一步一步艱難的走過去,啞著嗓子叫了聲。
回應她的只有寂靜,她靠近那堆廢舊品,就在這時,沈知初聽到極其細微的聲音,像是痛苦的喘息,這個聲音來自里面。
沈知初終于走到那堆廢舊品后,入目的是一地的血和貓毛。
她雙目收縮,一掃后定格在一個方向,染上血跡的繩子,鉗子,美工刀,打火機,倒光的汽油瓶,而這堆物件中間,一團分不清是什麼的血肉......在那里蜷縮成一團,沒有一處是好的,像是在血里浸泡過的毛絨玩具,辨不清模樣。
那就是……年年。
沈知初腳步蹣跚的過去跪在地上,她想要抱起年年,可它全身是血是傷,她連怎麼擁抱起它都不知道。
這些血還是熱的,除了腦袋,它全身上下都被用火燒過,一身毛全被燒光只剩下猙獰腐爛的皮肉,它明明那麼怕火.......
第394章 年年
沈知初顫抖著手去觸碰它受傷的身體,一手的血,只見年年四肢被繩子勒的緊緊的,已經陷進了肉里,身軀,尾巴,四只腳,腦袋全是血。
“年年........”沈知初雙眼可怕的猩紅,眼睛干澀,人到難受至極,連哭都是一種奢侈。
沈知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解開捆在年年身上的繩子的,她的眼里全是年年被火燒傷的皮肉,還有它滿是鮮血的嘴里,四個細小的血窟窿眼。
那最尖銳的四顆牙齒已經被人狠狠鉗掉了,年年該有多疼?
“年年,我來接你了,你看看我,我們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嗎?這輩子我明明已經接回你了,你能不能再堅持一下別離開我,我把工作推掉.......今后我一直在你身邊,我再也不會把你交給其他人了.......”沈知初戰栗著上身,將血淋淋的年年抱在懷里。
年年躺在沈知初懷里,聽到沈知初的聲音,它極力睜開眼睛。
是初初啊.......
初初來接它了,來接它回去了......
可它回不去了,沒力氣了,不能跟初初走了。
年年張了張嘴,血從它嘴里流出來,滿是鮮血的喉嚨里發不出一點聲音。
它只是一只貓,連呼喚沈知初的名字都做不到。
二十分鐘。
年年被鄭秀秀折磨了足足二十分鐘。
她用鉗子扒掉了它的牙齒,用美工刀割在它身上,把汽油淋在它身上點開火。
在被火焚燒的時候,它多想有人能把它身上的火撲滅,它還不想死啊,它還沒看到沈知初幸福,還沒看到有個人能走進她的生活照顧她。
最后等身上的毛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后,鄭秀秀才“大發慈悲”的用腳將它身上的火碾滅。
年年從開始的掙扎,再到無力殘喘。
短短二十分鐘,它卻感覺過了好幾年,它又疼又累又困,它想要見初初。
它困的眼睛閉上,想睡下去,可它知道只要它一睡,它就撐不到初初來了。
一口氣撐到現在,它知道初初一定會找到它的。
年年不想死,它好不容易才等到初初,等到她來接它。
如果它死了,初初怎麼辦啊.......
它不想讓初初哭,如果它死了,她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年年努力睜大朦朧的雙眼,用盡全身力氣,扯著血淋淋的嘴:“喵嗚........”
它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出原來的聲了,誰都不知道這二十分鐘,它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也無法想象。
“年年再堅持下,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帶你去找醫生.......”沈知初抱著年年踉蹌站起來,身子搖晃了下。
“喵........”年年艱難抬起自己的小爪子,沈知初見狀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