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急于求成,現在已經遭到了反噬。
趙錢有很多想不明白,但最想不明白的還是為什麼“沈清”會變成“沈知初”
難道是演的?可之前他也在現場,的確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了是沈知初。
他頭一次聽說,人死了……還能復生。
厲景深被按地虛晃了一下,只覺得壓在他身上的不是趙錢而是一座山,他抿緊薄唇,口腔里滿是血腥味,僅剩下的意識還在苦苦看著河面,明明他一翻身就能跳下去,可卻是怎麼也爬不過去。
“放開我!”他十指抓地,指尖被磨的血淋淋的,刺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可他還是太累了也太痛了。
厲景深順著痛意低下頭,下巴抵在地上,眼皮半耷著看著自己的雙手,驀地他眼睛一亮,他一直要找的發繩就套在他的無名指,像是一枚戒指。
他的手先前在河里凍的失去了知覺,他一直重復動作在河里翻找,卻沒去看手指,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他一直要找到的東西就在他手指上。
從失落到驚喜,心情猶如過山車,他摸著無名指上一次性的發圈,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把上面的泥土擦干凈,然后慎重地取下來舉到燈光下。
“我……我找到了……”這次他終于癱軟在了地上,嘴角露出好看的笑,他找到了沈知初的發繩,她是不是會原諒他跟他回去了?
人生最美好的三個詞,久別重逢,失而復得,虛驚一場。
久別已經重逢,那麼失去的他能找回來嗎?這一切他犯下的罪過是否真的只是虛驚一場?
厲景深看著手上的發繩,重新戴在了無名指上,這一次他閉上了眼睛。
趙錢打的急救電話很快就來了,厲景深臉上的血擦干凈了,而流進脖子里的血在車里的暖氣下吹干,硬成干巴巴的一塊,車里滿是血腥味兒。
........
沈知初回去,還沒走近就看到房門口蹲著一個人。
白邱璟坐在門口邊,手里握緊手機,一會兒看手機一會兒看沈知初離開的方向,眼巴巴的模樣像極了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大犬。
看到沈知初的身影,他蹭地站起身不顧外面下雨,直接跑到她跟前,拽著她的手:“他沒欺負你吧?”
“沒……”沈知初看著白邱璟擔憂的目光,微微晃了一下神,如果是厲景深看著她跟別的男人出去,他第一時間不是擔憂,而是觀察她的身體看看她這個玩具有沒有被人弄臟。
在厲景深眼里,她一直就是個供他隨便玩的玩意兒,玩意兒是不需要自尊的。
“手都冷了,回去我給你吹頭發。”
他緊緊牽著沈知初的手,回到家后把熱好的牛奶端出來讓沈知初喝下。
滾熱的牛奶入了胃后身體整個暖了不少,客廳里還開了空調,熱氣吹來舒服到渾身毛孔收縮。
白邱璟知道沈知初怕冷,第一次跟她見面是在飛機上,適中的溫度她卻一直裹著毛毯。
白邱璟拿著吹風機插上電,要給沈知初吹頭發。
沈知初還裹著他的衣服,吹著空調就順手把衣服脫下來遞給他:“謝謝你的衣服,頭發我自己吹就好。”
沈知初不習慣與人太親近,白邱璟是人很好,幫了她很多,可她不能因為他對自己好而肆意去獲取更多。
感情是需要得到回應的,誰都沒有義務去對你好,回應不了,就要盡快斬斷,時間和感情都是人身上最珍貴的。
白邱璟僵住動作,握著吹風機的手用力收緊了一下,半晌后他放下吹風機去接沈知初手上的外套。
他把外套掛到門口,聽著吹風機的聲響,頭一次感覺這里充滿了煙火氣息,他的家也終于叫家了,如果一直這樣就好了………
在厲景深沒出現時他還有這個自信,可現在他發現他的自信多麼可笑。
一直以來都是他自以為是,他從未了解過沈知初,除了她的名字和性別外他對她一無所知。
白邱璟看著坐在沙發上,歪著頭吹頭發的沈知初。
這個世界上又近又陌生的距離大概就是這樣吧。
明明沈知初在他眼前,他卻連碰都碰不到,橫在他們中間有一面透明的墻。
他悄無聲息地去了廚房開始做菜一葷一素再加一個湯夠他們吃了。
白邱璟也只會做一些家常菜,一盤青椒肉絲、酸辣土豆絲和水煮白菜湯。
沈知初吹完頭發,發圈被她扔了,一頭長發散著要想做點什麼都不方便,她眼神一瞥,看到客廳書架上放著筆筒,隨手拿出一只鉛筆把頭發盤起來。
“需要幫忙嗎?”
白邱璟回頭:“不用幫忙,還有一個菜就做好了,你是不是餓了?”
“還好。”沈知初打量了眼他一身,白邱璟穿著黑白熊的圍裙,一米八九的個頭,腰很窄,他手里拿著鍋鏟,額頭上一層薄汗,目光專注的盯著鍋里的菜。
“廚房里油煙大,你快出去。”
剛還有條不紊的手法,一見到沈知初瞬間手忙腳亂,恨不得生出八只手做。
沈知初非但沒出去不說還走進了廚房,白邱璟家的廚房不大,里面有什麼一覽全無,看得出來他應該經常做飯,配料什麼都有。